。那駕車的捕快也開啟馬車門簾,裡邊二人看了藍怡母子,點了頭。
他們此事雖然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精神還好,嘴角竟然還露著笑意,看來應該是得了什麼讓他們安心的訊息。
王捕快見此衝著周衛極一抱拳,“人沒問題。按照咱們商定的分路走。周班頭,一路小心。”
周衛極也是抱拳,“後會有期。”
見幾人走後,周衛極轉過頭,他今日果真收拾了大鬍子,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不少。高峰見他這樣早就憋著笑意,現在咧開自己的一嘴大鬍子壞笑道:“二哥,二嫂給你接來了。”
周衛極瞪了他一眼,此時藍怡早已放下門簾,周衛極知道她害羞,“莫要亂叫!”
啟程後周衛極騎馬與馬車並行,他摸摸自己的下巴,本想問問她現在的樣子她可還喜歡,結果讓高峰這小子給攪和了。
馬車裡,寶寶嘟囔道:“娘,寶寶騎馬。”
“現在怕被人看到,咱們待會兒再騎。”
宇兒抱著自己裝有銅錢的小挎包,遺憾地說道:“娘,週二伯怎麼把他的大鬍子剃掉了?”
藍怡抱著寶寶,臉有些發熱。
只留短鬚的周衛極,稜角分明的長方臉立體感十足,下巴圓凸,鼻樑筆直堅挺,雙眼犀利,眉毛粗黑,顯得年輕好幾歲。
而且,很是帥氣,比起他的堂弟也就是楊氏的丈夫周衛鵬要精神不少,氣質也更好。藍怡有些不好意思見這樣的他,似乎,剃掉鬍子之後,周衛極給她的壓迫感更大了,不討厭,可以有淡淡的驚喜,就好象看到一頭呆熊忽然變身成了優雅敏捷的黑豹。
一路上倒也太平,兩個孩子開始還嘰嘰喳喳的叫著,看到什麼都興奮,寶寶現在正是認識世界的階段,見到什麼都會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兩個孩子更是要二伯抱著騎馬,此時秋高氣爽,正適合出行。
三日之後,兩人開始發蔫,問孃親什麼時候才能到。藍怡乾脆做了好些真心話大冒險的紙片,三個人一起玩,馬車裡天天笑聲不斷,時間也就快了起來。
周衛極很鬱悶,本來以為這一路上可以多和丫頭相處,增進一下感情,卻不想她總是躲著自己,他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
第三日夜裡,他終於再也等不下去。待高峰已經睡著打鼾,他悄身來到藍怡門口,輕輕叩響房門。
藍怡聽到熟悉的敲門聲起身點上油燈,不由得心裡突突直跳。
周衛極低頭看著她,閃身進來關好房門,拉著她坐到桌前,卻一聲不吭。
藍怡知道自己這幾日沒怎麼和他說話讓他覺得難受了。可是一是他這副樣子,二是高峰那對賊亮八卦的眼睛盯著,她哪裡敢說什麼。
藍怡受不了這樣的安靜。她還是不好意思看周衛極的臉,低頭問道:“二哥,這麼晚過來有事麼?”
周衛極從懷裡掏出兩本詩集。放在桌子上。“我看你這幾日路上枯燥,這兩本書送你解悶吧。”
藍怡取過來,竟是屈原和陶淵明的詩集,頓時兩眼放光,“二哥,你這是哪裡得來的?好書啊!”
“以前便有的。”
藍怡哪裡知道她此時終於又用一對明亮的大眼睛看著周衛極,讓他又是高興又是胸悶。想起自己多次揣著書想送她,想起她和雷天澤暢談學問的場景。
藍怡迫不及待地翻了起來。陶淵明的詩集還好,她在坊市間還有見到。但是屈原的作品集在這裡還是第一次見到。屈原也是她比較喜歡的詩人,歷史記載他的作品不少,但傳到現代的也就二十五篇,這本詩集定能讓她大有收穫。
果然。裡邊有幾篇她沒有見過。不管是真是假,藍怡如獲至寶。不捨地合上書,抬頭看到對面的周衛極面色沉鬱,複雜得很。
“二哥,你這是怎麼了?什麼事讓你不高興?”
周衛極見她終於肯抬頭,裝作傷心的說道:“丫頭,我只是認得幾個大字,你嫌我沒有雷天澤那廝的學問了?”
他只是引開話頭。也好問出這幾日她為何如此。他相信藍怡並沒有嫌棄,否則也不會同意跟了自己。但是心中還是隱隱不安。
藍怡果然上當了,看他這副表情於心不忍,兩人是要過一輩子的,她是要讓他快樂的,不可以留下這個疙瘩。
“二哥,我不會騎馬,不會打拳,遇到壞人也只能被抓,你可有嫌棄我?”
他一愣,旋即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心裡安穩下來,卻還是裝作低沉地說:“你是女子,這些打打殺殺的本就是男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