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在這場口舌之辯中我明顯處於下風,實際上毋寧說這是我和他們兩人的戰鬥。自從龍麗碰上劉星之後,我攻打堡壘的行動就從未成功過。有了支援,龍麗不再內疚,她甘心以墮落為快樂,在龍麗意想不到的歌聲中,我清楚地知道:有時候墮落是不可逆的,因為那是世間最快樂最自由的事兒。
由於苦悶,我給丁力打了電話。我在國際長途之中一聊就是一個小時。我坦誠地回顧了過去,又談到失敗的現實,還感嘆了無能為力的將來。最後我誠懇地向丁力道歉,我覺得當年我把一個炸藥包點燃之後仍給丁力的做法十分缺德,這就象那個流傳甚廣的笑話:董存瑞的班長是個河南人,他把炸藥包點燃後轉過頭對董存瑞說:存瑞,你先幫我撐會兒,我去找個棍兒——
“這個炸藥包真是威力無窮。”丁力感嘆道。
“那她現在是不是真正找到了歸宿?我是不是在畫蛇添足?”我懷疑地問。
“誰知道呢?”丁力支支吾吾地說。
我們倆都沉默了,實際上我知道兩個人都在想一件事:那就是,我是不是要找個正當藉口打退堂鼓?三十秒鐘之後,我把這個想法完全否定。要是在一個寧靜祥和的社會里,我寧願相信有人在用另一種方式拯救龍麗或者說龍麗根本不用拯救。但在面前這個紛繁複雜的社會里,我清醒的知道人們運用善良的限度,卻根本不知道他們運用惡毒的限度。難道我能放棄曾經的愛情和友情落荒而逃嗎?不能,如果那麼做,我是在否定自己的上半生,我實在沒有勇氣放棄我曾信奉的東西,不管他們虛幻與否。
經過商議,考古愛好者的角色由我的一個朋友代替,他裝作一個贊助商去贊助劉星的課題,並且負責找專人盯住劉星,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比較陰險的方法,誰能想到一個熱情大方的贊助商實際上根本不懷好意?我的那個朋友要求劉星每週都提供工作剪報,而那個專門的負責人幾乎每天都去監察,我特意給他開了雙份工資。
這真是一場奇怪的鬥爭。原來我是一直在努力尋找一個賽跑的繼任者,但現在龍麗自己找到了,我卻又要盡最大努力把那個接力棒從她的手中奪回來。我花了大量時間閱讀研究報告,翻查資料,有時為了增加考古學知識,我還放棄生意跑到圖書館一泡一整天。
有一次那個負責人非常興奮地跑過來,告訴我他有一個重大發現。我連忙問是什麼,他從一個紙箱裡拿出一隻盒子,盒子裡放的都是一些沒有規則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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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情人已成往事(17)
“這是什麼?”我問。
“是劉星在一處城牆附近找到的。”他說。
“是什麼東西?”我又問。
“據他們的研究,是一個酒缸。”他說
不可能,這種碎片在斷牆處我也發現過,我一直認為它們可以拼成一隻碩大的盤子。我非常的不服氣,難道我真那麼業餘,難道真像眾人罵我的那樣,我是個瞎子嗎?我立刻放下生意,馬上開車去圖書館查資料。但車開到半路,我忽然醒悟過來,媽的,誰是搞考古的?難道是我嗎?
星期天我讓於童多炒了幾個菜,自己獨自飲酒。四兩老白乾下去之後,我開始追憶似水流年。我想起了我們曾經的轟轟烈烈的愛情,還有正午的愛情追殺案,特別是當年龍麗結婚前,曾和我舉行過一次告別比賽,我們用海碗乾啤酒,一人十八大碗,一個小時之內全都超過了武松。
還不如當初讓她住在我家,天天一起喝酒呢。即使是生事吃醋,也不會象現在這樣弄得視同陌路。我正胡思亂想,門就響了,開啟門一看,竟然是龍麗她還帶著點點,這可是稀客,這一陣除了能偶然看見點點,龍麗可是絕少能見。我連忙不沓聲地招呼。龍麗一眼看到桌子上的酒就對我說:“給我拿個杯子,我也喝點。”
於童連忙佈置杯盤,龍麗老實不客氣地坐下來,我們倆按照老規矩,先幹了三個,酒這個東西就這點好處,只要喝夠量,它就能給人自由和想象,有時甚至可以讓人飛翔。
我實際上已經有點高了,恍惚間龍麗忽然坐在我面前,竟還有點激動。這時龍麗看了我一眼,她自己又喝了一杯不動聲色地對我說“我有一件事兒想求你。”
“什麼事儘管說?”我痛快地說
“借錢,借給我一筆錢。”龍麗說。
“借多少?”我問。
“你有多少?”龍麗反問。
我的酒一下子醒了八分。這就是我和年輕時的區別。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