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多管老二家的破事。
慢悠悠喝了一口葡萄漿飲,大皇子妃轉而聊起其他:“今日是中秋佳節,闔家團圓的好日子,三弟怎的沒趕回來?”
大皇子也奇怪:“不是說昨日已到洛陽地界,快馬加鞭,今日應是能趕上的。”
聞言,四皇子刻薄笑了聲:“我看他是不敢回了。”
大皇子妃奇道:“四弟為何這般說?我聽說三弟在晉城斷案如神,沒用多久就掌握線索,已把事情調查清楚了麼?”
“事情調查得如何,我不清楚。我只知他在晉城大開殺戒,手段狠辣,晉城上下官員十之八九,最輕者杖責罷官、次之入獄服刑,更有甚者,被他當堂梟首,血濺衙門。”
四皇子聳了下肩:“御史彈劾他濫用酷刑、虐殺官員的摺子,想來早已積滿父皇的案頭,他這會兒回來,豈不是觸父皇的黴頭。”
“雖說黜陟使的職責是察善惡、舉大綱,亦有不必上報,直接處置犯忌官員的權力,但三弟這……” 大皇子妃抿唇,喝了口漿飲壓壓驚才繼續道:“酷刑之下易出冤案,這般行事也忒武斷了些。”
四皇子不置可否,往二皇子那邊瞥了一眼。
見二皇子面色難看,四皇子心下止不住幸災樂禍,畢竟二皇子舅父便是吏部尚書劉承宗,晉城一案又牽扯賣官之事,若說劉家與此案毫無牽扯,鬼才信。
而老三那不管不顧,亂殺亂砍的作風,保不齊折損了二皇子一派的羽翼。
這個老三啊,當真是有意思。
四皇子搖搖頭,心情愉悅地倒了杯酒喝。
下首眾人各懷心思,上座晉宣帝講了一番中秋賀詞,又手執酒盞與眾人共飲:“今日佳節,諸位不必拘禮,務必盡興。”
殿內再次響起一片“多謝陛下”,隨後絲竹管絃奏起,在悠揚樂聲之中,身著綵衣的舞伎們扭著腰肢,甩動水袖,踏地為節,翩翩起舞,宴上氛圍也緩和輕鬆不少。
雲綰坐在鳳椅之上,朝下往去,頭一次感覺視野這般開闊,底下人無論做什麼小動作,她都能盡收眼底般。
這種感覺很奇異,尤其之前那些年,她一直是坐在下面的角色,現下身份對調,她忽然有些明白上位者的那份從容威嚴從何而來。
看罷一曲歌舞,晉宣帝執杯與雲綰道:“皇后這場宴會辦得不錯。”
雲綰舉杯回敬,笑意清淺:“陛下過獎,這是臣妾分內之事。”
她端起酒杯,送到嘴邊。
不妨杯中酒水並不是什麼果汁漿飲,而是宮廷御酒,入舌辛辣清冽,她下意識想吐出來,舌尖微露,忽然記起自己是皇后,身處高位,怎可如此不雅,只得皺著眉頭將一杯酒水嚥了下去。
晉宣帝看她這樣,笑了:“有這麼難喝?”
雲綰抿了抿唇:“宮廷御酒想來是不難喝的,只是臣妾極少飲酒,一時無法適應。”
“多飲兩杯,或許就能覺出其中滋味。”晉宣帝將他手中空酒杯遞給太監,又給雲綰一顆定心丸:“今日中秋,便是醉了也無妨。”
得了這話,雲綰也叫宮女給她添了一杯,卻沒立刻喝,待會兒定會有人敬酒,她留待那時再喝。
宴上其他人瞧見帝后有說有笑、宛若尋常夫妻般親密無間,忍不住小聲議論——
“之前聽說陛下很是寵愛皇后,今日一看,果真不虛。”
“十六娘真變得不一樣了,無論是打扮,還是氣勢,不說是她,我都不敢認了。”
“畢竟她是皇后了,哪還能像從前模樣,女子嫁人,就如投第二次胎,至於是變人變鬼變畜牲,全看所嫁郎君如何了。”
“從未見過陛下待其他娘娘這般,十六娘真是有福氣……”
“我聽我母親說,當年三皇子的生母宸妃也很受寵的,那會兒宮裡還傳,皇帝有意立她為繼後呢,只可惜紅顏薄命,她去得太早了。”
竊竊私語間,忽見一太監快步走了進來,徑直往上頭傳話。
就在眾人疑惑是怎麼回事,就見晉宣帝面露詫異,而後點了點頭,似是說了聲“知道了”。
那太監又急急忙忙下去通稟,不多時,從殿外走進一道高大的身影。
暮色從他肩頭褪落,那人一步步走向燈火明耀的殿內,紫袍玉冠,皂靴環佩,玉質金相,威儀深重,赫然便是三皇子,司馬濯。
一時間殿內眾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或是詫異、或是探究、或是疑惑、輕蔑、憎惡……
司馬濯目不斜視走上前,恭敬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