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丟掉。時間要求還那麼緊,今天就得搬,三天內要搬完,大冷的天咱得先住柴窩、帳篷。可不搬行不行呢?不行。要影響工程。一百幾十萬人上河工,要解決啥問題?要解決水的問題。水的問題,是咱的生存問題,這個問題讓我和老書記一想起來心裡就難受。遠的不說,就說去年,咱為水源和上泉旺肖家又打了一仗,炸死了人家一個,炸傷了三個,我家二哥曹同喜充當兇手去頂缸,保外就醫的手續到現在還沒辦好。我二哥曹同喜真是兇手麼?當然不是。他得了幾年癆病,連地裡的活都幹不了,會抱著炸藥包去炸壩麼?”
不知咋的,眼中的淚流了出來,曹同清任淚水在臉上流,也不去擦。
“對炸死人誰該負責,誰心裡有數。當時,縣公安局讓我和老支書查兇手,交兇手,我怎麼查?怎麼交?我三天三夜沒睡著覺,只好決定自己去投案。老支書把我攔了,我二哥也把我攔了。老支書說,他身體不行,村裡的工作要靠我,我這個村委會主任兼副書記不能胡鬧。二哥去投案時,也當著老支書的面,拍著肩頭和我說,要我帶著老少鄉親們好好幹,看看哪一天能不能把咱這旱根挖斷。老支書當時敬了二哥的酒,還給二哥跪下了。我後來就想,就是為了把旱根挖斷,別再出第二個二哥,我也得豁出命來做點事。”
誰也沒想到,曹同清說到這裡,“撲通”一聲,對著人群當眾跪在了雪地上。
“老少爺們,今天我也給你們跪下了,求你們看在年年去頂缸的咱的親人的份上,看在那些死傷鄉親的份上,啥都別說了,馬上動手搬家,好不好?”
曹同清這番話說到了眾人的痛處,這番大禮更驚住了眾人。
擁在前面的人們慌忙把曹同清拉起來,紛紛表示說,就聽主任的,搬,馬上搬,再難也不給村裡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