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是疼,罵是愛;扭扭掐掐當小菜,最後一招戳腦蓋!”
我笑得直搖頭:“把這些鬼話統統收收積積,不要油嘴滑舌的好不好,你看你像不像個成年人樣兒。”
“好好,明天再‘發給’你。”他憨厚笑著,“素蘭,過年乾脆叫月圓一塊到我這裡來。”他又對懸掛在二樑上的東西指著:不要嫌我沒菜,俗話說,人家殺豬我殺狗,肝腸肚肺樣樣有。”
“不必要了’,不管你有沒有,明年再吃吧,我們馬上就要回家,因為……”
“阿!”他像彈簧似的彈了一下,眼睛睜得如酒杯,臉上湧現疑惑的神色,愕然的,“難道月圓一塊到你家過年嗎?就在我這裡過不是蠻好的嗎?”
“呆子,告訴你,她爸爸媽媽都回來了。”
頓時,祝福的欣喜飛上了他的眉梢:“那太好了,她應該回家看看爸爸媽媽。”他又定定的看著我,“你就不要走了,我還特地給你買一雙白球鞋和一條圍巾,你真走,我呆了。”
“我也想家了,鞋子圍巾替我保管好,明年來再給我。”
“我跟你們一塊去,看看我的丈母孃,好不好?”他臉上顯露出可憐兮兮的祈求,就像一個小孩在媽媽的面前央求到外婆家。
我忍不住要笑,瞪著他:“混蛋混蛋,不要睡覺不要枕頭,亂想空頭心事,你去還把人家大牙笑掉呢,鄉巴佬。”
他那滿腹的希望被我掃得一千二淨,頓時露出失魂落魄的樣子,無精打采地穿著衣服,呆呆地說:“那我就給你些土產品,不但表示一份心意,而且能體現我這鄉下的發財女婿。”
“不要不要,多一物不如少一物,東西多累贅。”我說著轉身,“我就走了。”
“慢點,我送你們到車站。”
“不要你送,要注意‘影響’,月圓看到會傷感,你的心意我領了,啊——”,我說過大踏步地離開了他家,生怕他纏住我。
走了十幾米遠,轉身深情地看著他家:他卻呆呆地佇立在門口。我向他招呼著:“我過幾天就來了。”
“過幾天不來,就摸到你家去。”他大叫著,“聽見沒有?”
我們各自完成任務回到家。
月圓說:“鄉下人真客氣,幾乎每家人都一再挽留。隊長說,聽素蘭說你們不回家過年,每戶都說請你們吃一頓飯,而且都安排好了。”不知怎的,她的淚又滑下來了。“在每個人的
挽留中,都是真誠的,毫無虛言。”
我點著頭,“是的是的,真無虛言,他們也是我們的父母兄弟姐妹。我們不是孤獨的。”
緊接著我把事先買好的兩包桃酥拿在手上對月圓說:“我們到大媽那邊打個招呼。”
“你去,我不去,我來準備行李。”她垂著眉毛。
“那不行,一年到頭的,人家待我們那麼好,再有意見也不能擺在臉上,再說王大媽比媽媽還媽媽,對不對?”
“志強不知在家不在家,不在家就好了,”她又冷冷地說,“好像沒有聽見他講話吧。”
“可能吧,就是他在家也不會吃你,你怕他變鬼呢?”
她默然地點點頭,但臉上還有不樂意的成份。真是“異性之間不是愛就是恨,往往都是從這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我們倆一同到那邊,王大媽在砧板上斬著菜餡準備包饅頭,她聽見我們的腳步聲就急忙轉身:“過年就不要忙了,就在我家過吧。”
“不客氣,大媽,我們馬上就回家了。”我把東西放在大桌上。“這點小意思,表示我們的一點心意,就一點點。”
“啊——,回家。”大媽驚愕地,你們不是說就在這裡過年的嗎?我還準備給你們……”
“我曉得你們今天要回家。”志強從房間裡出來了,“我昨天要是把月圓的信扣在手裡,大概把你們就陷在這裡了,安安穩穩和我們鄉下人一同過年了。”
他突然露面一說,出乎月圓預料之外。她頓時面頰上浮現出一抹驚慌,一抹畏縮和一抹失色。過了一響,她又竭力保持鎮靜的表情,但目光不對著他,反而死死的盯著牆中間的中
柱:“你什麼時候收到這封信的?”
志強還沒有來及回答,王大媽順著月圓的視線,忙往牆壁的中柱走去:“我說裝被針怎麼沒有找到的?原來戳在這中柱上呢,月圓眼睛真尖,到底是年輕人呀。”
我在一旁暗暗地笑,但又不敢笑出聲來。志強大概知道意思了,他笑著站在月圓的側面:“昨天下午大隊治安主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