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面說,“人家有媽媽老子,不象你們缺老子無媽媽……”
“沒有老子你們好。”志強坐在她凳上,頭接近她頭,“不要婆不要公進了門來好威風,不要爹不要娘敢把丈夫打下床
“滾你的——”月圓把他一推。志強往旁邊讓著:“應上我的話了,打我了。”高小東搖頭擺尾笑著:“素蘭沒有打我。”
我們都在笑,興奮的空氣頓時四周瀰漫。我說:“你們三人不知什麼時候說出一句正經話,全是沒心少肺缺腸少肝的話,不是明諷暗刺,就是夾槍帶棒……”
“年輕人就是開開玩笑,尋找歡樂,才能慢慢地度著美好的青春,才能扣得住青春。”志強說著,還有意擠月圓,月圓無奈只得讓一讓,藐視了他一眼。他對她全然不顧,躍躍欲試,
“如果人人天天時時正正經經地說話,還沒有那麼多話料呢,非把人逼死不可,那真依照紅標頭檔案做報告了。我有種不成熟的感覺,當你們以後在日常生活中細心觀察就知道了,無論什麼人講話十句話有九句話是空的,只有一句話頂用就不錯了……
“我不贊成。”月圓一手託著腮巴,一手用筷子在桌面上畫著,似乎在寫打倒王志強這王八蛋。“你是片面的看問題,自己的錯覺,不要強加在別人的頭上……”
“我不是片面的看問題。”他肯定地說著,驕傲得像塊大石頭,“你聽見的,我們剛才幾個人講了二十句話都不止,你說那句話是頂用的,都是空話。你再問問高小東,今晚來幹什麼的,為什麼進來不直接說明來意。”
“你草包,人家來處感情不能告訴你王志強,大概還要請你開‘戀愛票’是不是?”
我忍不住地笑著,目光迅速移向他們說:“你們兩人辯歸辯,不要帶動我們。”
“我贊成王志強的觀點,他真正在日常生活中得下的結 論。”高小東先是一個勁地笑,現在又做志強的奴才在附和,“比如我吧,來不是想和素蘭談心說話的,是來清她裝被子的,
不裝晚上沒有被子蓋……”
“這一下你聽見了吧,小東從開始到現在講了不低於十句話,只有一句:裝被子’的話頂用。”志強洋洋得意地對她說:“怎麼樣,吳同志,活生生地再現了我的話是真理。”
她既是搖頭又是笑,臉上紅撲撲的,不由自主地說:“不過,我相信你這一張嘴,先放圈子給人鑽,三兩句就被你繞去了,到了後四五句就上你的圈套了……”
“他不是繞人的,說的確實有道理,假設,這時我在家睡覺,馬上來一個人喊我出診,只要這個人一到我家,就很自然地問我:你這麼早就睡覺啦,你燈不亮我還以為你不在家的
呢;今年天太冷,走在路上風直往身上灌;你們莊上那條狗才兇呢,差一點把我腿咬了……我再問他,這麼晚才來的。他甚至還說:麻煩你了,影響睡覺了,我家老婆肚子痛。等我把衣服穿好時。他又說,真對不起了,把你凍壞了,今晚就不要回來了,就跟我老婆睡吧,不不,說錯了,就在我家睡,就是蝨子被,像狗窩……”
“又是活生生的再現。”他沾沾自喜,目光又彈向月圓說:“不過,有些話,是廟裡小財神陪襯的,起輔助作用的。”
“人要是句句是實話,一天講十句就夠了。但是在愛情的世界裡,正如素蘭說的,話越多越好,才能……啊呀,”他突然望著我,“你掐我幹什麼,不是你說的嗎?”
”是我說的嗎?”我臉上頓時火辣辣的,這小東西一兩句話都存不住,毫無保留地露紿他們了,還大驚小怪的,我只不過是輕輕地捏丁他一下。此刻,月圓臉都笑紅了,目光還有意在我火辣辣的臉上掃來掃去。跟前的高小東更別提了,像宣告人類第一次登上了月球一樣,興奮得手舞足蹈,不但如此,還像王志強擠著眼,顯露自己有本事,敢和“老婆”開玩笑。我竭力地忍住笑,狠狠地跺他的腳,眼睛還瞪著他說:”你不能說說其它,為什麼拿這個打比方……”
“好好,我在重打個比方,假設有個病人,我告訴他葷要少吃,最好不吃。他準能問我:‘雞於能吃嗎?公雞能吃嗎,魚能吃嗎?鴨能吃嗎?”
志強笑著說:“乾脆告訴他,有血的東西都不能吃?”
“是的,有時弄煩了,就這樣說。有一次還鬧過一件可笑的事情,李莊方老四嘴唇上起了一個壞東西,我告訴他,葷最好不吃。他轉臉就問我什麼時候才能吃?我告訴他:等我通
知。結果把他事已忘了,半年之後他來問我:高醫師,我到今天都沒有吃葷,因為沒有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