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努力”。他們也經常回城看那多病的媽媽,要他們去,他們就去,不要他們去,他們還是去。對此王大媽毫無介意,不但不反對他們,有時還積極動員他們。每次去都是強迫他們帶上豐富的“土產”。不過,王大媽看到他們愛得如痴似醉,瘋瘋癲癲的,笑著說過這麼一段話:裹著|乳頭滴滴親,丟了|乳頭冷冰冰,媽媽爸爸對頭星,丈人丈母西天佛,自己老婆是恬觀音。
我的高小東穿上了“鞋子”,已經不是赤腳醫生了,從七二年元月五日,就開始到公社衛生院上班了,在門診假馬假馬地頂著內科醫生的頭銜。他這腳踏青雲,一方面是沾我們“出
名”的光。另一方面是他發現李老二家小四子病的功勞。其次就是王志強在他表舅面前美言了幾句,丁主任當然不推辭這順水人情了,就跟醫院打了交道。顯然,這三者缺一,高小
東不可能有今天的。他每天早出晚歸,大部分家務都落在我肩上,兩個家真把我累得像“老太婆”了,但精神愉快至極。
平靜的水裡偶爾有了波浪。到了農曆四月初,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就相應發生了。
那一天,當太陽向地平線丟擲個誘人的綵球時,隊長在自己家門口分工:“平均每六個人搪一汪糞,把去年寒天挑進糞汪的塘泥翻一遍,把岸草拌下去,草,昨天就收在公場上了。
每汪挑五擔草去搪。人員自由結合,到吃中飯為止,每組要結束一汪,哪怕你們早飯不吃都可以……”
小田子赤腳走進我:“二瘌子,王志強孃兒兩個,加你們和我在一組,就到大方田那一汪,正好那汪離水源近。你們和王大媽帶大鍬糞釵,叫王志強挑水桶和尿勺,小二瘌子我馬上叫他帶畚箕到公場上挑岸草。”
我回到家就向各位傳達了副隊長的指示。
踏著朝露到了大方田。小田說:“二瘌子,你的事最輕,請你到公場上挑岸草到這裡。志強和我挑水,你們三人先開始把糞翻上田埂,翻一半就行了”……
“副隊長(小田子)對不起,”志強對他,“雖然我桶挑來了,但是不能下水,腳,那天到人家做工被釘戳破了,還腫呢,你看我鞋子還穿著呢,不能下水,乾脆和二瘌子調換,你看呢?”
“這這這,我不幹,”二痢子一臉的堅決,用那一雙爛眼邊圈著大家,“是小田分的,一說就算數,我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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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挑。”月圓藐視了二瘌子背影,又對小田說,“他那東西最怕吃苦,小尖小壞小奸臣。”
“你挑,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因為你們是‘夫妻’兩個,標準的一家人……”
“小田嘴最油,”月圓挽著褲管,“我以前還以為你老實呢,誰知道一肚壞水……”
“是的,小時候老實得見人不敢說話,現在越來越壞了,以後跟他找個啞巴‘馬馬’。”大媽笑著說。
他們去挑水了,我們開始忙了起來……
片刻,分片幹部湯仁和從田那頭往我們走來,他歲數不大,三十左右,但他那資格比王支書還要老三分,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我行我素,裝模作樣能打他一百分。此刻,他不時地彎
腰看看麥苗,還拔著較明顯的草。還在清早上呢,就背上了草帽,大概他是不回家吃早飯了,就隨便在哪裡混頓吃的。
片刻他到我們汪前了,我投了他一瞥,那藍卡嘰春秋衫的封鉤勾得緊緊的,二八分的頭髮分得正兒巴經的,儘管如此,看上去有點噁心,因為他的身段不勻稱,頭太小,又是倒掛
瓜子殼的臉,那單眼皮的眼睛不是三角眼,而是“多邊形”。這時他的雙手背在後面,用那多邊形的眼睛,冷冷地視著工志強,用那極為嚴肅的聲音:“王志強,你是大男子漢怎麼做這輕巧事的,難道肩膀腫嗎,”
大媽有點毛骨悚然,但臉上露出一團賠笑的成份,“湯主任,是吳月圓換他的,他腳疼不能下水。”
“年紀輕輕的,腳疼有什麼了不起,”他用那莊嚴而又冷峻的目光由上而下的掠著王志強,嘔嘔逼人地說著,“看你鞋子還穿得好好的,像個大幹部架勢呢,比我資格還老,專揀輕怕重的,像你這樣以後不行……”
王志強像犯人一樣忙著對他置之不理。王大媽也默默忙著。我感到難堪,忙解釋說:“湯主任,反正我們六人一組,到吃飯前把它搪好就行了……”
“你說得這麼簡單的,”他那臉板得僵僵的,將在我臉上的目光閃電般的彈向王志強,“這一種人根本投有從靈魂深處去改造自己,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