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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三分,該死的三分,你害得我好苦啊!我不敢回家,象一個流浪漢在街頭徘徊。那脆弱的心靈不堪一擊;我產生了輕生的念頭,走進藥店,買下 了二十包:解熱止痛散(因我聽說如果一次吞下二十多包,就會昏迷不醒)這對於我何曾不是一次很好的解脫呢。但想起父母,我脆弱的心又變得堅強起來,我把那些藥扔進了臭水溝裡,鼓起勇氣乘上了回家的車,車窗外,許多東西都一閃而過,猶如我脆弱的心靈。

回到家,已是暮色四合,萬家燈火,全家都在焦急地等待我的喜訊。我無力地邁進家門檻,望著全家人那期待的目光,我淚眼婆娑,我一頭撲在父母的懷裡哭得淚雨滂沱。母親撫摸著我的頭輕輕地安慰我說:“傻女,考不上大學也不用哭,你應明白行行出狀元”。是的行行出狀元,但我能有人頭地出嗎?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想。從小,無論是父母,還是親戚鄰里,我在他們的眼裡,我就是一個讀書狂,正如他們對我父母所說的:你們這個女兒,長大一定是握筆的。可是,今天,我將成為別人的笑料,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我的一無是處,把這個家拖累得一貧如洗。

有一個多月,我躲在家裡不想見人,我的夢幻破滅了,我是一個一事無成的女孩,不爭氣的女孩。當初我想拿我的成績來證明給那些重男輕女的鄉里看:女孩子也能考上大學,可是我卻在考試中失敗得一塌糊塗。為了排除我的胡思亂想,這一個多月,我幫家裡忙完了收割,就收拾起行囊,象許多女孩子一樣踏上了開往城市的列車,走進了打工妹的行列。緊緊一個多月,我學會了電車,可以車一些簡單的衣服。製衣廠實行流水線作業,管理分給我一些簡單的工序,我總是埋頭苦幹,而那些阿姨總是在那裡唧唧喳喳地講個不停,她們總是用鄙夷的目光盯著我。管理也常常刁難我,經常責罵我。每天長達十幾個鐘的工作,排隊吃飯,排隊洗澡,我都習慣了。我感覺到我跟包身工沒有什麼區別。一個月,終於到了出糧的日子,我拿著用自己的汗水換來的八十元,伏在宿舍哭了一個晚上,永遠這樣做下去,我不甘心啊。

正當我還繼續第二個月的打工生涯時,我的班主任——梁老師派我的同鄉找到了我,那位同鄉轉告老師的話,叫我儘快去找他。我猶豫再三,終於鼓起勇氣去見他。那天正是星期天,又是中午,校園裡靜靜悄悄的,我敲響了老師的門,他開啟門見到我,微笑著說:“進來,進來………”。一面沖茶一面說:“聽說你去打工了,可惜,可惜,你是一個人才,只是這次考試考不出水平來,來複習一年,你一定能考上”。我搖著頭,內心充滿了矛盾,復讀,這是我從來沒有考慮過的,如果又考不上,叫我如何面對現實呢。一想起考試,那無數個失眠之夜,我還能承受得起嗎?況且現在家裡窮得幾乎揭不開鍋蓋,我還敢去提讀書這兩個字嗎?老師見我猶豫著,就進一步說服我。他說:“你就這麼放棄學業去打工,你心甘嗎?況且你長的個子小,體質弱,做重活又沒有你的份。拼搏一年改變你的命運,為什麼不去試一試呢。”是的我一點也不心甘,從我懂事那天起,我就喜歡讀書,就常常拿獎狀,就常常被人誇是讀書的料子,我在人們的眼裡就是一隻即將騰飛的金鳳凰。可是我的失敗已把我的理想,我的雄心壯志一起澆滅。以後村裡的女孩子還會象我一樣發瘋似的那麼強烈要求讀書嗎?不會;決不會;她們的命運只能進行歷史性的輪迴。我思前想後,我還是搖頭。他似乎看出了我心裡的矛盾。他又說:“你不用擔心,我敢寫包票,你明年一定會金榜提名”。我只覺得他的話越來越有力,足以動搖著我的決心。但最令我不敢下決心的是我的學費問題,每當我見到父親被家庭的重擔壓得無法喘氣的時候,我就不忍心再讀下去了。老師最後說出他的心裡話:“我瞭解你的家庭有困難,經濟是一個大問題,我們幾位老師已經商量過,如果校方不免除你的學費,我們打算幾位老師一起負責你這一年的學費,後來校長知道後,就免除了你這一年的學費,叫你安心回來讀書,個個老師都很希望你能回來。”老師這一席話簡直把我震懾了,直到今天還牢牢地記在心裡。

就這樣,我回到了學校,開始了我的“留學”生涯。開始那一週,心理壓力很大,總擔心自己考不上,每個晚上都失眠。雖然很努力,但學習效果不好,我又產生了放棄的念頭。真是教者如父母,梁老師似乎早就看透了我的心,他找我談心,開導我,把我安排到中間最好的位置,跟我談學習方法,耐心地為我解答學習上遇到的問題。週末,他煲了糖水邀請我和一些同學去飲,還跟我們說說笑話。我漸漸地不再自卑,學習成績顯著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