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千古俯視下方緩緩飛來的一個半身是傷的陌生女劍修。
“你是行雲宗的弟子?”他一臉質疑,“開刃?”
此地參戰的絕大多數都是切金境或結丹期修士,一個開刃境,太低了。
而且,就鱗千古的眼光來看,這還是個剛開刃的。
“雷蛟引路,只要看到隕獸便可以了,這火雲裡難辨敵我,開刃與切金又有什麼區別。”
“也罷。”鱗千古不浪費時間,分發了數面雷蛟旗給弟子與眼前的小劍修,“只要看到隕獸,將雷蛟旗擲出,一擊中,其餘雷蛟旗便能循雷而至,隕獸必死。”
李忘情接過那雷蛟旗,此旗不愧是化神期法寶,上面藍色雷光閃爍,入手便是一麻。
她不得不雙手抱住,御劍飛進了火雲裡。
一進入其中,李忘情瞬間便是一陣暈眩,而且失去了南北上下的定念,四周皆是一片嗆人的火雲,呼吸間明顯能感到有細小的灰燼鑽入肺腑……像是她師尊的鑄劍爐裡一樣。
“比胡椒麵兒還嗆……”
李忘情屏住呼吸,憑著直覺朝前飛行,身邊偶然有修士御劍飛過,下一刻就失去了蹤跡。
難怪這隕獸這般難殺。
“狍子精。”李忘情喚道,“這隕獸是你弄出來的吧。”
障月也不否認:“你在向我求助嗎?”
“你說火隕天災不是你所為,現在,證明的機會來了。”
“可我為什麼要證明?”
“你不是失憶了嗎?難道你就不想探尋探尋隕獸和你之間的關係嗎。”雖然是與虎謀皮,但當下李忘情也沒別的選擇,“莫非把隕獸烤著吃你會肉疼?”
“也算在理。”
李忘情心裡一鬆,馬上就感到肩膀上微微一沉,緊接著有個人把下巴擱在她頭頂,輕輕蹭了蹭,動作很溫柔,言辭卻分毫不給她佔便宜。
“因為和你的第一段交易未完成,我只能和你做‘公平’的交易。所以,作為交換,我會拿走你一點運氣,你大概會為此……倒黴三天,你確定?”
呼……
李忘情心裡一鬆。
她猜對了。
障月多次提到“權柄”,他行使的是不等的交易,超過三次會陷入不可知的境地。如果是公平的則不然,因為她上一樁交易懸而未完,所以和他之間就只能立下等價的對換。
知道代價總比不知道的好。
李忘情沒多作猶豫,提劍在手:“能殺隕獸便是劍修至高的榮耀,你不是說遇見你之後我的人生會有所不同嗎,讓我見識見識,到底是怎樣的不同。”
懦弱、惜命、忍氣吞聲,這都不是她的本性。
卑弱之人,駕馭不了這麼可怕的劍。
“老婆餅。”障月的低語裡帶著越發濃烈的興味,“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合我的心意。”
他的聲音迅速隱沒,同時李忘情的雙眼微微一痛,眨眼的瞬間,她發現眼前的火雲淡薄了許多。
或者說,她的雙眼可以看到火雲裡四處胡亂穿梭的修士,以及……斜前方數里外的隕獸。
四蹄踏著黑火,正將一個修士凌空踩落,而就在李忘情看過去時,它也似乎有所感應,抬眼對望。
在這一瞬間,李忘情明確感應到它在渴望吃掉自己……或者說是她影子裡的障月。
……
簡明言連撞了數人,就是找不到那隕獸的行蹤,不得不捏碎了一把又一把靈石,憑藉靈氣之間的聯絡,在周身形成一團環狀靈石陣,而當有人或隕獸碰到時,他就會馬上感應到。
進入火雲一刻後,他好不容易察覺到了隕獸的行蹤,正要殺將過去,忽然一道密集的劍氣奔著隕獸掃過,險些幫他剃了頭。
這羽毛狀的劍氣太有名了,簡明言一眼認出,怒道:“羽挽情,我敬你和我兄長齊名,拿不下隕獸就出去,別在這裡礙事!”
片刻後,羽挽情的身影出現,反口諷刺道:
“二太子,區區一個邪修的陣法都能反噬你一天一夜,我還是更信我手上這把折翎劍。”
“你說什麼?!”
爭執聲迅速埋沒在鏗鏘劍影裡,兩股劍意交錯在紅雲裡爆出,直接覆蓋了數里雲空。
從紛亂的折翎劍氣裡,羽挽情終於捕捉到了隕獸藏匿其中的影子,徑直殺了過去。
“隕獸,受死!”
折翎劍落,奔著某個方向而去的隕獸勢頭不停,哪怕身上紮了幾百根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