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看不到風、看不到雲、看不到雨,但是我不要看不見你。”說出她的真心,不知道他懂不懂、願不願意懂?嘟起唇,不管,至少她勇敢表達過,此生不留遺憾。
怎會不知道,她已經把自己打包妥當,準備好當他的包袱。鍾闃喟然,好個固執女孩。沒回答,他坐在她身旁,一攬手,將她擁進自己的懷抱中。
一、二、三、四,這是他們第四次見面,也許她該樂觀認定,命運將他判給她了,從此,她可以懷著一份希望告訴自己,雖然他這次離開,但是下一次、下一個時空,他會在某個地方冒出來,告訴她,她一直在他心裡。
她的身子很柔軟,和他的剛強完全不同,她的芬芳氣息自然清香,乾淨純潔,不沾染叫人厭惡的人工氣味,他喜歡她的身子,喜歡她的氣息。
“你說朋友是包袱、是沉重負擔,你不要增加自己的困擾。那時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朋友怎會是負擔?後來,我被他們綁走,從電話裡聽到你的聲音時,我突然懂了你話中意思,你有很多敵人,他們會從你身邊最親密的人下手,是不是?”樂樂趴在他的胸前問。
“你想清楚這點,所以,他們要求你講話時,你怎麼都不開口,是嗎?”
“我不當別人傷你的工具,也不當你的沉重包袱。”她說得肯定。
“傻瓜,結果把自己弄出腦震盪、弄得一身傷,值得嗎?”把她抱上膝間,偎著她的體香,他的無情無痛心,惹出淡淡酸楚。她的多情軟化他的心防,讓他再堅持不來堅持。
“可是,你沒有受傷不是?”這算不算,她保護了他?
“我傷慣了,多幾道傷無所謂。”只求能換得她平平安安……
“不!有所謂,我會在乎、我會痛,我不要你受傷,往後請你珍重自己。”她的珍惜看在他眼中,熱了他冰寒的心。“我懂你為什麼不交朋友,可是……”
“可是什麼?”俯下頭,他吻吻她的髮際。
“這樣的你好寂寞,沒有朋友、沒有關心你的人……”
寂寞兩個字狠狠敲上他,可不是,這些年他用忙碌來填補寂寞、忽略寂寞,可是越填補,心中的寂寞坑洞都越深越沉。
“我也是寂寞的,我不擅長和人打交道,沒交過知心朋友,爸媽每天都很忙碌、弟弟又比我小上很多,幸好,我有鋼琴陪伴我,而且我知道,不管再怎麼忙碌,他們都是愛我,這樣想,心裡就好過多了。”
她唇邊漾開一抹笑意。“別再寂寞了好嘛?往後你孤單的時候,就想著,有個叫樂樂的女生,在這裡關心你。”
“要不要問問我,我的工作、我的家人?”鍾闃開口。
“不問。”她搖搖頭,篤定回答。
“為什麼?不求公平了?你告訴過我,你叫紀樂萱,大家都喊你樂樂,你的爸媽教音樂,家裡還有個音樂神童弟弟,才六歲,就拉得一手好琴……”
他記得她說過的話?樂樂的心為這認知而雀躍。雙手環住他的腰,她好快樂。
“我叫鍾闃,在孤兒院時,我的乾爹領養了我和小新,從此就跟著他在社會上打滾,他是個黑社會混混,這些年事業慢慢闖出一片天地,用的手法不脫黑社會那套規則,如果,硬要在世界上找親人的話,乾爹和小新勉強算是了吧!”他再不認那個鍾姓家族為親。
“小新?我記得他,他是個很可愛的小男生。”樂樂接話。
可愛?這形容詞讓小新聽到,他一定要大大不屑。“他想來看你。”
“好啊!只要是你的親人,我都會喜歡他們。”縮排他胸窩間,她好眷戀他的懷抱。
不易察覺的笑在他臉上一現,這個女孩太乾淨,乾淨得不容汙穢沾染,讓他骯髒的心,自動清理出一塊聖潔地容納下她。
“鍾闃……”貼著他的心跳,她有一絲恍惚。
“嗯?”他的聲音慵慵懶懶,不若平日精明冷冽。
“我們這樣……算是朋友了嗎?”她問的小心,生怕又問出一個否定句。
“嗯,比朋友更親密一點。”
“是……男女朋友?”她不敢確定。
“沒錯。”其實在他心裡,他有個更好的稱呼——她是他的女人。不過,他沒打算用這個稱呼,汙濁了她的視聽。
“可是,這樣子……我不是成了你的負擔?”
“不管要不要,你已經是我的負擔,想丟都丟不掉了。”
早在很早以前,她已經掛上他心間,推不掉、趕不去,就這樣待著、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