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躊躕間走進包間，卻見包間被隔了開來，平空多了一道竹簾。隱約見到竹簾後有人，卻瞧不真切那人的模樣。

她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古代人才會有這樣的隔簾聽曲吧？

更何況，就她這破嗓子，能唱出什麼好聽的小曲兒？

“這位先生，請問你想聽什麼歌？”西子朝竹簾後的人喊了一聲。

顧輕舟對準變聲器回道：“你唱什麼我就聽什麼，我不挑。”

他以前倒是沒機會聽西子唱歌，就不知道這個女人唱的歌能不能入耳。

西子應了一聲，開始翻歌曲目錄。

這麼多的新歌，她都不會唱，平日裡她也不愛唱歌。

挑來挑去，最後只能選了一首自己會唱的歌，名為《咱當兵的人》。

小時候酷愛穿軍裝的兵哥哥，覺得特別威武，所以也會聽一些軍歌。只是她唱歌不好聽，平素也沒人聽她唱。

她清了清嗓子，這才激昂地開唱：“咱當兵的人……”

她這一開嗓，嚇了顧輕舟一跳。

女人說話的時候特別好聽，就像是孩子的暱喃，怎麼一開嗓就這麼嚇人？

他被西子高亢的歌聲荼毒了一會兒，著實有點支援不下去，便輕咳了一聲，示意這個女人可以住嘴了。

西子卻正在激動的時候，沒聽到，待她唱完，竹簾的客人遲遲沒動靜，她揚聲問道：“請問先生，還有其它吩咐嗎？”

沒有的話，她走人算了，她也知道自己唱歌難聽，估計跟顧輕舟半斤八兩吧？

顧輕舟的耳畔還回響著西子激昂的歌聲，他淡聲回道：“唱的還不錯，再唱一首溫柔點兒的。”

想必這個世界，也只有他敢聽西子唱歌吧？雖然很不好聽，但就這樣讓她走了，好像不是很划算，他還沒能跟她說上幾句話，還沒問她沒他的日子過得好不好……

警覺自己在想什麼，他及時打住思緒。

既然是放下的人，就沒必要再糾纏不清，如斯年所言，他對西子沒多少感情，既如此，為什麼還要問人家沒了他過得好不好？這樣顯得很矯情。

顧輕舟思緒萬千，西子卻不懂顧輕舟複雜的心情，她再次找了一首軍歌，才開嗓，卻聽裡面的男人沉聲道：“換一首溫柔一點的。”

西子囁嚅道：“我會唱的沒幾首，要不我去找一個能唱的過來，先生您稍等。”

她說完就想跑路，裡面的男人卻又道：“行吧，我將就一下聽，你繼續唱。”

西子汗了一把，發現裡面的人還真怪。她唱得這麼難聽還要繼續聽，為什麼就不找一個唱得好的人來唱？現在的人是不是都喜歡作賤自己？

她想不出所以然，顧客既然能忍受，那她就繼續唱，反正受荼毒的不是自己。

她一連唱了六首，再次問道：“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再唱一首。”男人沉聲回道。

“可是我只會唱這六首，其它的不會。”西子實話實說。

“再重唱一遍也可以，我不挑。”顧輕舟揚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