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舟背影一頓，片刻後，他折回西子身邊，拉緊她的衣領。

因為拉得太緊，西子呼吸有些困難，她臉色發白地看著顧輕舟，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不高興，可是她知道，他在生氣。

“以後別再說這些不中聽的話。結婚的事定下了，不會改變。你如果覺得時間太緊，不太適應，待會兒我們就去約會，把以前缺失了的約會都補回來。”顧輕舟輕聲細語，卻又不容置喙。

之後，他鬆開了對西子的箝制，自己上了車。

西子磨蹭了一回，才爬上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開口說話，氣氛很沉悶。

那之後，顧輕舟包下了一間法國餐廳，和西子一起吃燭光晚餐。

西子埋頭吃飯，偶爾看一眼對面神色冷峻的顧輕舟。

吃了一半，她放下刀叉，端正顏色道：“我有告訴過你嗎，我不喜歡吃西餐。像拿刀叉，我連最基本的用餐動作都做不好，但是拿筷子吃飯我覺得一點問題都沒有。”

“用餐問題是小事，你不喜歡以後不來就可以，咱們以後就吃中餐。”顧輕舟淡聲回道。

西子抿唇笑了笑：“我覺得吃飯的時候多人吃熱鬧，你卻喜歡包場，彰顯自己有錢人的高貴地位。你喜歡買名牌，我喜歡買最便宜的地攤貨。我不喜歡有錢人，你也瞧不起窮人……”

“我沒有瞧不起窮人！”顧輕舟打斷西子的話，聲音漸冷。

“你有，打一開始你就覺得我窮酸。以前我覺得無所謂，現在我覺得你所有地方我都看不順眼，也許是因為我不再愛你了。”最後一句，西子很自然地說了出來。

她以前從來沒告訴過顧輕舟她愛他，即便她確實曾掏心挖肺、不顧一切地想要跟顧輕舟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分離。可是現在，她卻能很直接地說出“不愛”這兩個字。

她不需要再小心翼翼地察言觀色，也不需要再等顧輕舟有空時才抽出一點時間給她，她甚至不需要苦苦等候，只為他無意間的一個回眸……

現場靜謐得如同在無人的暗夜，顧輕舟呆怔地看著西子，突然有一種心像是被撕裂了的疼痛襲遍全身，令他沒辦法說一個字，表達自己此刻的想法。

西子回來了，他理所當然地以為能和她重新在一起，卻從來沒想過，也許西子早已對他沒有感情了。

“不再愛了……”顧輕舟看著西子半晌，良久才吐出這麼四個字。

“我先回去了。”西子迴避了顧輕舟的眼神。

她匆匆跑出了法國餐廳，攔了一輛計程車，迅速衝上。

透過車後鏡，她看到目送她走遠的顧輕舟就站在原地。他的身影漸漸模糊，融在了五彩繽紛的霓虹之間。

這一幕何曾熟悉，她想起了當年的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抱著希望又失望，最後她還是不得不放下她所喜歡的一切，背景離鄉而去。

她這些年從來就沒有放下顧輕舟，他的一切隨影隨形，無論現實還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