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西子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離開顧輕舟後，顧輕舟時不時會進她的夢裡。夢裡的她和他是一對恩恩愛愛的夫妻，有一雙可愛的兒女。每天早上她都在顧輕舟的懷中醒來，每一天睜開的第一眼，就能看到顧輕舟。

有時候夢做多了，會分不清那是現實還是美夢。

有時候她明知道那只是夢，還是想多睡一會兒，想讓顧輕舟在她的夢中停留的時間能多一點，哪怕一點點也好。

在最近的兩年中，顧輕舟很少出現在她的夢裡。她覺得，是因為她漸漸在遺忘，漸漸在習慣。

就好像花開有時，花落有時，聚散亦有時。

西子只是看了一眼顧輕舟，便下了床。在看到自己不著寸縷時，她蹙緊了眉頭。

她分明沒有裸-睡的習慣，怎麼會？

她眼角的餘光掃向床的方向，在看到床上的男人還在時，她僅剩的一點睡意頓散無蹤。

不是吧，剛才不是在做夢？

她和顧輕舟真的滾在了一起？

西子忙撿起地上的晚禮服，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進了浴室。她正想關上浴室門，突然有人伸手擋在門口，輕而易舉地推開了浴室門，不正是顧輕舟。

西子屏住了呼吸，舌頭有些不靈光：“你你要幹嘛？”

顧輕舟的視線定格在西子的胸口，西子垂眸一看，頓時臉色慘白，她忙拿晚禮服擋住自己胸前的風光。

誰知顧輕舟推開她，淡然啟唇：“就你這身材，求我看我也不會看。”

西子覺得顧輕舟是在汙辱她作為女人的魅力，當然，她不會跟這樣的人一般計較。

她被顧輕舟推出了浴室後，去到衣櫃前找衣服。本來不抱期望，可是在看到有衣櫃的女人衣服時，她倒抽一口冷氣。

殷曉還沒和顧輕舟結婚就發生了男女關係？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西子不曾細想，隨手拿了一套最簡單的換上。衣服倒也合身，不大不小剛剛好。

她不想再和顧輕舟單獨相處，忙出臥室。

墩墩正守在臥室門口，見她出來，朝她噓了一聲：“西西，咱們離開這個鬼地方。”

西子本來是要苛責墩墩，一聽這話她覺得在理，霍家這個是非之地還是早離開早妙。

她牽上墩墩的小手，兩母子鬼祟地跑向大廳門口，身後卻傳來霍雲霏傷心欲絕的聲音：“西子，我都還沒見你一面，你就又要走了嗎？”

都說西子就在那座城市，又說西子回來了，到如今她卻只看到西子的背影，聽到西子的聲音。

這一刻，西子又生了去意嗎？

西子腳步一頓，回頭看向霍雲霏，卻見霍雲霏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就好像是她負了霍雲霏一般。

也許，她是真的負了霍雲霏對她的一片真意。

“雲霏，對不起。”西子啞聲道，心情沉重。

霍雲霏對她那麼好，她卻總讓霍雲霏傷心，也許霍雲霏為她流的淚比她自己流的還要多。

“你能不能別再走了？”霍雲霏哽聲問西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