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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年三十那天,德王府處處張燈結綵,非常熱鬧。到了夜裡,璇真看著窗外連花園都掛著各式各樣的彩燈燈籠,覺得很是有趣。以往覺得這個府第大雖然大,但難免有種因為過大而死氣沉沉的感覺。現在這種感覺暫時消失了,雖然她也知道這樣的熱鬧不會持續很久,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團年飯是在王府的正禮殿裡吃的,這裡就是璇真父親、德王的住處。顯然就算是皇親國戚也好,到了這一天,也跟普通人家一樣,眾人聚在一起過節。
德王坐在正中央,一旁是王妃於氏和他們的小女兒。璇真坐在上面看著周圍的人,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因為像她這麼一個小孩子,居然也能坐到主位上來。幸好她外表平靜,別人也察覺不出來。
“連擺設、座位都分等次,怪不得都說古代是禮法等級分明,簡直是太過分明瞭!”
璇真在心裡感嘆著,一邊又開始像往常那樣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坐在主位的自然就是這家的男主人、她的父親德王;身旁的王妃於蘭屏身著大紅五彩織金百子鬧新春通袖袍,翠藍縷金寬襴裙。光是身上那一件衣服,就能將人的眼睛看花。起碼璇真是這樣覺得的。
這件衣服該花多少工夫啊,只是這麼粗略一看,那袍子上神態、姿勢各異的孩童就映入眼簾,顯得栩栩如生——而且注意看的話,袍子上所織的全是男孩。這樣的繡工,就已經使這件衣裳有資格成為無價之寶了,更不用說上面所使用的那些用真金做成的金線了。而且,她穿這件衣服,固然是有應節的意思,但最重要的,恐怕還是希望能有個好意頭,可以在不久的將來生下男孩吧。
再看看其他那幾個姬妾,穿的衣服自然都不是一般的貨色。來到明代好幾個月了,身邊的全都是女人,璇真擁有足夠的空閒時間和眼光去觀察她們的打扮服飾。她發現,明代的人對於那些鮮豔濃烈的顏色有著強烈的喜愛,女人們更是如此。但是,並不是指她們所穿的衣服就一定是非常俗豔的。相反,對於如何搭配服飾的顏色、頭上的首飾、耳環、配飾、繡鞋、這些女人們讓璇真大開眼界。雖說只有王妃能穿大紅、黃色的上衣,但是在日常生活中,王妃於氏即使身上穿著這種濃烈的顏色,也必然會在外面配上淺色的比甲——一種明代女人身上常見的衣服,很像現代的馬甲,沒有袖子,也不能保暖,純粹是作為一種裝飾的外衣,下襬大約長到膝蓋左右——裙子也一樣。因此看起來,也不會覺得衣服的顏色刺眼或落入俗氣。
現在,那幾個姬妾也是如此。大紅、寶藍的裙子自然少不了,可是上身的襖子、比甲,有的是淡雅、有的清新,顏色雖說各有不同,但總之都中和了身上另一半那強烈的顏色,使穿著這些服飾的女人們顯得更加出眾奪目。
王府的歌伎在彈唱著曲子,但璇真幾乎聽不明白她們到底在唱些什麼。口音是一個問題,聲調也是一個問題,另外,她們所唱的曲子,自然是現代的璇真所難以明白的;所以她會聽不懂,也不奇怪。
第四回 過年(3)
不過對於山東話,璇真已經學得頗有起色了。如今要是她開口說話,別人恐怕也很難聽出來她與本地人有何分別。所以這更方便了她旁聽別人的談話,加深對這個世界的瞭解。在璇真看來,這王府裡的人幾乎都是山東口音,但只有一個人可以算是例外。那就是她的父親,德王。他的口音明顯與周圍的人不同,只要聽他說話,就會讓璇真模糊地想起現代人所說的那種“京腔”,但跟她所聽到過的北京話又有不同。難道說,因為他是從小在京城長大,所以自然說得一口明代的官話;而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地方口音,可能是因為就藩於濟南但一直生活在王府中,少與外界接觸,再加上他身份地位崇高,更不可能會有人硬逼著他學習山東話。
一曲終了,那些樂伎都放下樂器,向主人們磕頭。德王看上去似乎非常高興,一邊點點頭,一邊說了聲:
“賞!”
兩個小太監捧著托盤走上來,裡面放著明晃晃的銀子,還有折得方方正正的汗巾。璇真不知道那一塊銀子幾兩幾錢,不過再看看那些樂工歌伎們,一個個顯得十分喜悅,就知道獎賞得不少。她聽自己房裡的宮女們說過,那樣一方銷金汗巾子,在外頭就得賣到二、三錢銀子一方,怪不得他們現在得到獎賞如此高興。
四個歌伎下去了,又有四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年輕女人上來,手裡也拿著各種樂器。璇真留意到,她們微笑的時候、私底下打量殿內的時候,那種神情,的確跟四夫人很像,都是有種有意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