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吩咐,女兒知道了。”璇真略感為難地笑了笑。“只是我到底是小輩,向大嫂建議多了,還是不大好。”
“我也知道,這事難為你了。只是咱府裡雖大,可論起來除了我跟王爺之外,哪怕連世子,也不敢多說你大嫂半句。你大嫂又自視甚重,哪個人說得都不大樂意聽。數來數去,也只有你這丫頭說的話,你大嫂還能聽一聽。總得有個人勸勸她,方能提醒她休要做差兒了。”
面對母親的囑託和擔憂,璇真只好盡力安慰對方。她明白,無論是父親還是母親,心裡還是很認同這位長兒媳的,所以才更加不願看到大嫂與府中各人的關係繼續惡劣下去。
“燒繡囊”這件事發生之後,王府中各人除了議論世子妃的剛烈脾性、五夫人的討沒趣兒,自然還好奇,五房的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所送的禮物最後只得到了這樣的下場、而日後這兩若是見了面又會如何。當然,同在一個家裡,她們見面的機會多得很。像在跟王妃早上請安之明,王府中的所有女眷,都必須前來,這樣一來,世子妃與五夫人自然就要碰上了。
璇真當時在裡間,並沒有看到外頭的情形。後來她與母親一起,從那些宮人們的嘴裡聽說了當時的情況。五房的來到榮德殿前,一看見世子妃,馬上盈盈下拜,口中向對方道萬福。她十分恭敬,簡直跟一個下人沒什麼兩樣。而世子妃呢,僅僅在從對方身前走過時點了點頭,嘴裡說了句“你且請起來”,但根本就沒有出手去扶對方。
“看來如今這五房的倒安生多了。”
面對宮女的這種評價,王妃於氏只是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多少顯得有點不屑。“那是自然!往常除去她之外,府裡還有我不曾生下兒子;如今除了她之外,各房都有兒女,怎麼說也比她強百倍。她再不知道收斂,也就別想在咱府裡住下去了!”
面對王妃的話,底下的人沒一個敢說話。而璇真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過了一會兒,看母親怒氣稍減後,才說:
“娘是咱府的主母,誰敢說不是。諒那些小人膽子再大,也不會飛到天上去。咱們且瞧著些,看看她們日後會如何,再作定奪也不遲。”
“那些人若是膽子小,就不會那般得意了。如今可好,變著法兒也要請她們的人來咱府裡,又是禮遇又是上賓,好吃好住的。怕就怕是還不知足,日後把咱們家裡弄得倒過來了,也不肯罷手!”
璇真這時才明白,原來母親真正所生氣的,不僅僅只是五房的那些囂張之舉,更因為她把孃家那邊的人一一安插進來王府,這毫無疑問就是安排自己的耳目了。王妃即便再好教養,也實在無法容忍這種事的頻頻出現。
“那趙家仗著把妹子送進咱府裡來,在城中每每以‘王府親家’自居。聽說哪怕是濟南府衙門裡頭的人,進了他們趙家,也得笑臉相陪。但凡濟南城中官員家裡有何宴會,都要巴巴的趕著上門請他們,唯恐招待不周到。如今看來,這趙家竟比當初那馮家更甚!上回你爹才趕走了那個馮家,他們家雖不得進來咱府裡,可是有趙家這麼一門親威,竟比許多官員還要有臉面,自稱起是濟南大戶來了。都說前門拒狼、後門進虎,如今看來,人家可是虎狼齊來,要咱們拒也拒不得了!”
璇真低頭聽著母親的話,聽畢,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
“府中人事,都是爹說了算,雖有舉薦來的,但若不得爹他老人家親自相過、彼此見過問過話了,他也不會依允。想來爹必是有個想頭,咱們也不好說的。”
“話雖如此,只怕你爹倒吃人哄賺了,被人瞞在裡頭還不知道哩!”
王妃雖然抱怨,但是畢竟沒有公開宣揚這些話。因為那到底是外庭的王府人事,女眷不好過問的。只是隨著那位張長史的入職,成為王府外庭僅次於王爺之下的官員,內庭這兒的五夫人,似乎也比往日更輕鬆適意,越發像以往那樣逐日在各處行走應酬起來。這就是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的道理,璇真雖然以前在現代也聽說過這些話,但是來到明代這兒生活之後,才真正懂得了它的意思。
而且不僅僅是一府內外庭由於新長史的到來而略顯不平靜,哪怕是身在王府之內而相對獨立的世子府內,據傳也是屢有風波。快到三月了,隨著清明時節的即將到來,天氣也變得溫潤溫暖起來。天氣的潮溼,讓人哪怕是在白晝之中,也倍感睏倦。
這一日,璇真往榮德殿看望過母親與弟弟,回到蕪陌軒後,換了衣裳歪在炕上閉目歇息。下頭的宮人見自家姐兒休息,便躡手躡腳的,走起路、做起事來也不敢大聲。蕪陌軒二門內一個婢女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