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深不可測的世界。
等我抬起頭,發現鏡子裡多了個人。
是曉雪,她不知在我身後站了多久,淚流滿面。發現我望著她,她走過來抱著我:“丙辰,你到底怎麼了?”我沒有看她,因為我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這張臉,究竟是不是真實的。
第二天,在我的要求下,曉雪給幾位鄰居畫了像。她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她什麼也沒說。
她一直畫到夜裡7點多才回來,依舊是什麼也沒問,遞給我十張畫像。
我將那些碳筆畫像一張張展開十張畫像,全是陌生的面孔,沒有一張熟悉的,我甚至無從猜測這些臉是屬於誰的。
我咬緊牙齒努力控制自己,但是沒用,我還是不可遏止地發抖了。
曉雪撲上來抱住我,她一直在注意地看我。她的眼神十分憂傷,又一次被淚水充滿了:“你怎麼了?”“你畫的是誰?”在她溫暖的懷裡,我抖得不那麼厲害了。
她一個一個報出畫像中人的名字,每抱一個,就如同一枚鐵彈爆炸在我腦海全部是我熟悉的人,是多年的鄰居,相處了差不多將近十年的老熟人,我卻完全不認識他們的容貌。
“他們說你畫得象嗎?”我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問她。
“象。”一個字將我擊得粉碎。我呆住了。
如果他們實際上是這種樣子,那麼我平日所見的那些面孔,又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我看見的和別人看見的不一樣?
曉雪被我的神情嚇壞了,拼命搖晃我,叫我的名字。
“曉雪,”我輕聲說,“我想出去走走。”不理她的阻攔,我走了出去。
我去了另外一個畫家的工作室。
也許只有曉雪的畫像和我平時所認識的面孔不一樣,也許問題出在曉雪身上。我想。
那個畫家,是這座城市最出名的畫家。我認識他,也是出於偶然。
他給我畫了幅像。
畫像上的人,高鼻深目,目光中帶著淡淡的嘲諷,望著我。
“怎麼樣?”他問我。
“很好,”我說,“和我一模一樣。”離開他的畫室,苦澀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吹得我眼睛生痛。
穿過城市洶湧的人潮,我有做夢的感覺。我知道這些人,他們有另外一副面孔,和我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我不知道是我看錯了,還是所有其他的人看錯了。但是我知道,我只是一個人,單獨的一個人。
我不想被人當成瘋子。
因此我對曉雪說:“曉雪,你畫得很象。”我如往常一樣生活在熟識的人們中間,不去想他們陌生的容顏。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我放棄思考。
【番外】返魂香
今天是第六夜了,現在已經是入夏了,天氣漸漸炎熱,不過這也更適合聊天聽故事。今天朋友將說什麼呢,我早早就泡好兩杯茶。?
等了許久不見他來,剛要去找他,發現他從沒外進來,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急什麼?”朋友責怪道,“我去拿東西了,這玩意寶貝的很,要被你撞壞了你的罪過就大了。”?
“什麼東西啊,這麼金貴。”我好奇的去望他的手,卻看見一個一個黑色大小如雞蛋,光滑同瑪瑙般的物體,甚是好看。我忍不住拿手去摸。他卻靈活的閃開了。?
“先聽我講這東西的來歷,聽完後你就不會急著摸了。”他神秘地笑道。?
“好,你說。”我高興的坐了下來,邊喝茶邊聽。
“去年的聖誕節,我獨自一人在上海休息。忽然接到一封信,要注意,不是電子郵件。而且最費解的是這封信的寄信者讓我看了瞬間打了個寒顫。?
因為,這個署名謝依達的人分明是我數年前已經死去的朋友。?
說到謝依達我不得不和你解釋下。他是一位靠古學家。注意,我說的是靠山的靠,不是考試的考。因為他專門靠販賣文物過活。?
雖說是朋友,其實倒也不算,只和他有過數面之緣。因為我對這類人向來很鄙視,但有時候他總能搞到讓我好奇的東西,所以不得以還是見了幾次。而最後一次我是親眼看見他的屍體。?
他的死可以說是意外,或者也可以說是得罪神靈懲罰。因為他經常賣的東西是佛器。?
他在挖一個佛頭的時候不小心摔死的。那次不僅僅還有我在場,另外還有他的三個朋友。我們草草處置了他的屍首。把他叫給了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