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棒,緩緩地走了進去。
屋子裡還是那麼陰暗,我試圖想要開啟走廊的燈,卻失望地發現它已經壞了,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心臟也跳得很快,一陣陣無法言語的陰冷,彷彿一根根看不見的頭髮絲,從從我的毛孔裡鑽進去,慢慢襲遍全身,直到將我的心臟死死包裹起來。
這時,一陣奇怪的聲音鑽進我的耳朵。
咚!通!通!
像是什麼東西在撞擊著牆壁,發出一聲聲悶響。好在眼睛現在已經適應了黑暗,我渾身一個機靈攥緊木棍,沿著走廊逐個檢視兩側的房間。
不知為什麼,屋子裡像是遭到了強盜洗劫一樣凌亂不堪,家裡的櫃子抽屜幾乎都是開著的,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落了一地,我來到了後廚,以前魏亞楠帶我來她家做了幾回客,我記得原來這裡瀰漫著剛出爐的糕點的香味,但是現在卻是一股嗆人的黴味。我強忍住胃部的不適,睜大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灶臺的案板上放著一塊和好的面,一把菜刀有些突兀地插在上邊。也許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感覺那塊面的形狀很像是一個頭顱,這個聯想讓我感到很不舒服。旁邊的水槽裡放著一個式樣誇張的水壺,沒擰緊的水龍頭向下滴著水,落進壺裡發出沉悶的響聲,在一片死寂中格外刺耳。不過這不是我剛才在門口聽到的那個怪聲。
左邊的牆壁上懸掛著一個類似衣櫥的東西,魏亞楠告訴過我那其實是烤箱。我緩緩地拉開它,一陣刺耳的金屬聲過後,一股強烈的黴味撲面而來。
我被嗆得幾乎窒息,爆發出一陣猛烈的咳嗽。稍微定神後,我發現烤箱的盤子上放著一個形狀奇怪的東西,是糕餅麼?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盤子端了出來,拿到窗邊藉著朦朧的月光仔細觀瞧。
這東西是黑色的,像是烤焦了,蜷縮成一團。上邊長滿了黴斑,長長的絨毛看起來實在有些噁心。我發現有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嵌在上邊,便用手輕輕撥弄了一下,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原來是一枚戒指,閃光的是嵌在上面的鑽石。我覺得這戒指看上去有點眼熟,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來,這是魏亞楠的父親的結婚戒指,我以前見他戴過!為什麼會在這裡呢?難道這東西……
我忽然看清楚了,這原來是一隻烤焦了的人手!我的腦子轟地一聲,像是被燙著了一般把盤子扔到了地上。就在這時,廚房的燈忽然亮了,但轉瞬間便又熄滅,接著又亮了。忽明忽暗的燈光非但沒有驅散恐懼的功效,反而是空氣中佈滿了怪異的味道!
我不敢在這裡多做停留,剛要離開就聽到那“通通”的怪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我可以確定無誤了,聲音來自於起居室!
起居室的門居然被兩根交叉的木條封死了,我本來想盡快離開這所房子,沒想到房門不知為什麼打不開,而裝在窗上的鐵柵欄無疑宣佈了此路不通。我咬咬牙,既然無處可走,那麼就只能前進了。
運氣不錯,我在走廊的角落裡找到根很短的鐵棒,開始拼命地撬那兩塊木條。累出了一身大汗,它們總算頹然脫落。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響起了一聲悶響。我急忙把門推開,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吐了起來。
屋子裡就像是下了一場血雨:牆壁和地板上滿是噴濺狀的血跡,我忽然想起了魏亞楠的身體爆炸時的情景,難道又有一個人皮氣球爆炸了?會是誰呢?
我很快就知道了答案。因為在床上,散落著半張臉皮,那是屬於魏亞楠母親的。殘存的半張嘴上密密麻麻地縫滿了黑絲線……
如果這個時候我能昏倒,無疑是種福氣,可諷刺的是,我偏偏清醒得要命。
房間的角落裡蜷縮著一個人,我定睛一看,原來是鍾離!
“你怎麼會在這裡?!”我吃驚地問。
鍾離卻毫無反應,他兩眼發直地盯著我,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這讓我感到有點害怕,提高聲音又追問了他幾句,見他還沒反應,我正想退出這間令人毛骨悚然的房間,忽然門從我身後關上了!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來,我撲過去想要撞開門,卻發現毫無用處。
“現在這裡只有我和你了。”鍾離忽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他的聲音很怪異,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轉過身厲聲問他。
鍾離輕輕地搖了搖頭,閉上雙眼再也不說話了,嘴裡斷斷續續地發出輕微的呻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儘可能地遠離鍾離,避開能看到床上魏亞楠母親臉皮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