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前,李密佈置在洛水下游的九萬軍馬,突然齊齊從大城鞏縣出發,分兵三路,同時向偃師附近的城池羅口、羅石、金墉增兵,虎視偃師與洛陽的子城,因為偃師方面的兵力已經處於下風。只好收縮戰線,加強戒備,待地拒守,捱到冬季到來,再伺機出擊。”
郎奉在王世充帳下地時候。曾與李密所部交戰過,但均以落敗收場。所以自然知曉李密軍的強大,聽到張鎮周說到李密的大軍進攻在即,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出聲問道:“張將軍,若是算上羅口三城原有的兵力,那豈非是說,偃師與洛陽已經面臨十二萬大軍地壓迫?”
“準確地來說,應該是十七萬!”大殿的尾端傳出一把擲地有聲的聲音,眾人驚訝地循聲望去,卻見正是安然坐在席位之末的寇仲。
宋蒙秋早知寇仲的結義姐姐嫁與皇帝,所以可算得上皇親國戚,此時更得皇帝親自批准出席會議,重用之意,已不言而喻,於是他作出欣然之態,湊趣道:“寇將軍出此驚人之語,想必定是得到了絕密地訊息,可否為我等細細分說,一解疑惑?”
旁人聽到宋蒙秋竟然稱呼寇仲這個區區的校尉為將軍,心中均知他又在須溜拍馬了,但看見皇帝似乎並無異議,便都沒有出聲。
他們哪知楊廣這些時日一直都在等自己傾力打造的金牌打手地橫空出現,現下見到他終於引起眾人的注意,心下高興,哪裡會攪場。
但寇仲可不想將來被別人看作真的是依賴裙帶關係攀爬上去的將軍,他連聲謙謝,接著肅容說道:“比郎城守所說,多出的那五萬大軍,乃是李密自襄城郡調來,而且兵鋒直指洛陽南面子城。”
張鎮周望了望御座上自顧含笑旁觀的皇帝,沉聲問道:“寇校尉的這個訊息委實驚人,但是它從何得來,是否敢肯定事情屬實?”
“絕對屬實!”寇仲斬釘截鐵地說道,“此訊息得自在下故友翟嬌,翟嬌乃是瓦崗故主翟讓之獨女,自其父與李密爭奪叛軍控制勸,事敗亡身後,得幸逃出生天的她,一直都在籌備報復李密,所以,聽說我大隋欲待剿除李密,便與帳下聯絡,昨夜更傳來此訊息。”
獨孤峰聽到此處,望了望皇帝,插口疑聲說道:“這翟嬌雖說與李密有殺父之仇,但她畢竟是翟讓之女,出身匪窩,其話可信乎?”
殿內地諸人,包括張鎮周,皆是面露遲疑之色。
寇仲顏色沒有稍動,從容地說道:“帳下可用人頭擔保。”
楊廣淡淡地瞥了一眼獨孤峰,後者立即噤若寒蟬,楊廣輕咳一聲,緩聲說道:“朕亦相信訊息無假,所以此事無須再論。”
皇帝這麼說話力挺,大殿內的諸人只要不是耳聾,都瞭然寇仲這皇親國戚“聖眷正隆”,當下哪裡還不知趣,紛紛住口。惟有張鎮周這死腦筋倔口,他耿聲說道:“陛下,諸葛一生惟謹慎,前賢尚且如此,陛下也萬不可大意啊。”
楊廣微微錯愕,隨即擺出一副從善如流的模樣,眼望自己的小舅子,微笑著說道:“張將軍說得也很有道理,你意又如何?”
寇仲忙即正色肅容,將皮球推回去:“臣下謹從陛下的諭旨。”
楊廣肚子裡暗罵寇仲狡猾,嘴裡卻說道:“很好。唔,人說,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樣吧,宇文老卿家,稍後你與禁衛代總領尤老夫人挑選十二隊禁衛高手,並同城防軍斥候,快馬加鞭,速去打探,得到確切訊息,便立即回報。”
宇文傷轉身恭聲回道:“是,陛下。”
楊廣滿意地頷首,宇文傷辦事素來牢靠,他自然放心,心中想了想,他轉向沉默地文臣那邊,朝著段達問道:“段卿家,朕兩日前命你等統計各處地軍需用品,現在可有了結果?”
段達微微一怔,他是接到皇帝的諭旨,但是這兩日忙著指揮家奴恢復府邸舊觀,心裡也沒想到皇帝這般急著要結果,所以就將事物全都交與了盧楚處置,進展沒去關注,所以沒有向他討要相關資料。
段達喉嚨裡發出了吭吭幾聲,好半晌才漲紅著臉,說道:“老臣這兩日身體有所不適,所以便將此事交與盧右司郎處理了。”
楊廣恍然道:“原來如此。段大夫身體不適,確應休息了。”
但是大殿內腦筋轉得快地聰明人,這時均知段達的官是當到頭。
“盧卿家?”楊廣看向臉上微露喜色的盧楚,緩聲道。
盧楚定了定神,沉著答道:“稟陛下,據臣統計,各處的糧物,除卻我地百姓及各人等的今冬用度,還可支撐我各地六萬大軍三個月的消耗,另,內庫的存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