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賊兵的圓陣雖然稍有松潰,但其兵員多如螻蟻,且依著那高及人胸的山壁般的巨盾,竟將臃腫的騎兵團團圍困著,大肆砍殺,嘶聲慘叫聲中,只見那鮮豔的血之花,不斷地綻放在半空中,只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工夫,雙方便又有數百人被劈得化作肉泥。
商秀絢手中的長槍雖然刺翻了數十個賊兵,但卻被四處的賊兵用盾林牢牢地擋住去路,難有寸進,只能在方丈的範圍內與敵廝殺,她倏然間挑飛了面前撞來的兩張大盾,忙裡偷閒,注意到己方騎兵的機動力完全發揮不出來,心內暗自焦躁,這般下去,只怕真的會殺敵一萬,自損三千了,如此下來,牧場的元氣恐怕十數年都難恢復。
“秀絢,”那邊的楊廣見此狀況,亦是心痛不斷栽下馬來的牧場精銳騎兵,他拍馬奔到商秀絢的旁邊,朝她大喊道,“這樣不行,我們的騎兵殺了出去,才有轉折之地。”
“可是,”商秀絢望了望周圍那些面目猙獰,厲聲嚎叫著的賊兵,遲疑地道,“這樣子怎麼殺得出去?這太多人了!”
楊廣看了看四周那密如茂林的堅盾利刀,自信地揚聲哈哈大笑:“這些還難不住我!秀絢,你且看我突殺出去吧。接著!”最後那句話出口,楊廣已一把將鞍上的沈落雁抱起,錯身過去將她遞給商秀絢。然後摘下得勝鉤上的那把爛銀槍,緊緊握住。
商秀絢手慌腳亂地接過沈落雁,將其置於自己的馬鞍上,看著楊廣跨在駿馬上那昂揚的身影,目光閃過懷疑的神色。
楊廣亦不多說,他辯明方向,催馬奔過了猶自在戰圈邊緣奮勇擊刺周圍賊兵地許揚等人的馬旁。厲聲喝道:“大夥兒都隨我來!”
待楊廣奔至了膠殺著的戰圈邊緣,一組盾兵緊擁過來,盾林開合間,四支鐵槍與八柄長刀已迅速地刺砍襲來,楊廣嘿然冷笑。。他微一伏低身形,手中的爛銀槍隨手一抖,只聽一陣尖銳的破空嘯聲驟然大響,瞬息之間,他掌中的銀槍便幻出朵朵銀芒。漫空迎去。
“噹噹噹!”連珠脆鳴,跟著是幾聲悶哼,那襲來的鐵槍與長刀無一不被銀芒硬地撞中。甫一接觸,便即無力地垂了下去。
楊廣乘勝即追,他一提馬韁,跨下地駿馬便長嘶一聲,迅疾地前衝賓士,猛地飛躍而起,朝盾林重踏而下,“乓乓乓”。四隻馬蹄踏上圍在前邊的盾面,頓將那幾個剛噴出血箭、勉力舉著盾牌的賊兵踩了個正著,一股莫可抵禦的大力湧下,剎那便凌壓得他們丟盔棄甲,抱頭慘號著翻身撲地。或是面色慘白的踉蹌著不住後退。
楊廣雙腿一踢馬肚,策馬前奔。俯身撈起一杆鋼矛,向後邊揮槍苦戰地一眾牧場精騎大喝道:“都隨我來!”話畢,他瞠目狂吼,只見他左槍右矛,閃電般地連環砸下掃出,一時之間,只聽“蓬啪蓬啪”之聲響個不絕,擋在他前方的盾牌無一不倒卷著飛出,隱藏在盾林後的賊兵被貫注上楊廣龐大真氣的盾牌砸中,霎時間悶哼連連,如被秋風狂卷的落葉般地往後撲跌,血染草野。
商秀絢與許揚等人看到楊廣一人已在前邊將密實的盾林圓陣硬是殺出了個空隙,他們皆是喜出望外,疾聲招呼了聲身邊殘餘的騎兵,然後奮馬追在楊廣地身後,朝外衝殺。
牧場騎兵的力量集中到一點,竭力突殺,賊兵的盾林圓陣更是鬆動,若非外圍中軍大旗所在位置下的那個勒馬細觀、神情冷漠的大漢的冷靜排程,只怕早已潰散開來,饒是如此,假如不加阻攔楊廣的話,賊兵勉強保持著的這陣勢,雲煙飛散亦只是時間長短地問題。“曹老大,”那個冷漠大漢旁邊的一個身材高瘦、頷下留了兩撇八字須、背上插著柄塵拂的漢子瞥了一眼圓陣中央威風八面的楊廣,嘿然說道,“這小子就是那個什麼廖隕?”
冷漠大漢身形雄偉,他長了對兜風大耳,額上堆滿皺紋,臉頰清癯,披著一件灰色長袍,活似一個老學究,他的注意力亦被楊廣所吸引,聞及身邊高瘦漢子地話,淡淡說道:“應該就是他了!”
其實冷漠大漢早知楊廣的身份,他早前便得人告知楊廣地面貌,並受命將其生擒,實在不行,最不濟亦要將其圍困擊傷。
“曹老大,”高瘦漢子擎出背後的塵拂,冷哼道,“這小子也太過猖狂了,讓我去結果他。”說罷,召集身後的三名得力助手,便即率人催馬向圓陣中又再形成錐陣的騎兵隊奔去,他與三名手下所迎上的,正是那如破浪而出的錐陣的錐尖…………殺得雙睛俱紅的楊廣!
那曹老大嘴唇蠕動一下,終於不說什麼就任由那高瘦漢子率人奔出,他雙眼開合間,隱然透出譏諷,但轉瞬又為凝重之色代替,他伸手撫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