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是副總了,還能再高到哪兒去?總不能把我也超過去吧!是人際關係?也不太像。他人挺隨和,公司裡蠻有人緣的,工作上也沒有和誰鬧過矛盾;那麼,是對我有意見?沒見他表露過呀!況且,他是個比較爽直的小夥子,即使對我有什麼意見,也是應該對我當面明說的……“這個楊建平!玩的是什麼花活兒!”他越想越不明白,心裡盤算著明天找他一趟,當面談談清楚。
窗外吹過一陣清風,樹影搖曳月光凌亂,老槐樹的枝葉“嘩啦嘩啦”地隨風應唱,把身側劉惠琴熟睡的鼾聲輕輕蓋住。付從之披衣下床,輕手輕腳地拉開床頭櫃,摸索著找出一瓶“安定”,倒出幾粒就著唾液仰頭嚥下。這時劉惠琴嘟囔著翻了個身,咂巴了幾下嘴依舊沉沉地睡去。付從之輕輕推上抽屜,俯身將劉惠琴翻落的被子蓋好。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鋪灑在床上。他看著劉惠琴熟睡的樣子,心中怦然一動,捏住被角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她的臉頰。
劉惠琴輕輕哼了一聲,付從之急忙縮手懸空,俯身痴望,半張著嘴愣了神……
他腦中一如此刻窗外的夜空,寧靜,空蕩,*地裸露出對親情的眷戀。他似乎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子凝視過自己的妻子了。劉惠琴的睡態比較“痴迷”,緊皺著雙眉似有無限心事,頭髮凌亂地盤散在額頭上幾乎蓋住了雙眼,雙唇緊閉並且微微撅起,似乎含嗔帶怨夢裡連回。也許是雙唇閉得太緊,所以時常要響亮地咂巴幾下嘴咽幾口唾沫。付從之睡覺極輕,剛結婚那會兒經常被這幾聲清脆響亮的動靜吵醒。他跟惠琴急了幾次,但十幾年下來,劉惠琴的靜夜怪癖持續了三四千個夜晚,付從之竟也胡亂地熬過來了。近幾年他患上了不治之症——神經衰弱,每夜都需藉助藥力方能踏實入睡,卻再不曾被那異響驚醒過。
他垂下在半空中懸了不知多久的手,合上在黑暗中張了不知多久的嘴,將凝視在妻子臉上不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