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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銷以及宣傳策劃……”

“不不不!我不幹市場。”亢河打斷鄭國慶的話,語氣斷然地說,“我不想再幹市場了,更不幹什麼策劃,不幹了,堅決不幹了。”

“這……這不是你的特長嗎?”

“不幹了!特長特短一律不幹!”

“……”

“寒心了,傷心了,痛心了,沒心思了。我就打打雜吧,當個小職員就行。”

“嗨——”鄭國慶站起身走到窗前,手扶窗框向外眺望,一邊說:“你說你都快四十歲了,怎麼還這麼讓老人操心?”

亢河忽然急了,“騰”地站起身,大聲說:“你們操什麼心啦?我從小到大……”他猛然間又意識到不能如此放肆,話到嘴邊戛然收住,愣愣地站在那裡手足無措同時又顯得憤憤不平。

鄭國慶轉過身,盯住他看了一會兒,緩步走到他身前,拍著他的肩膀苦笑道:“好好好,還你的債,不管你想幹什麼,舅舅這回也豁出去幫你一把。不過,說好了,要幹可得好好幹,不能像過去自己當老闆時那樣獨斷專行我行我素了。”

亢河看著鄭國慶苦笑的嘴角,心裡一陣感動,緊緊抿住雙唇用力點了點頭。

“過了元旦公司就要開始正式運作,我會把你介紹給主要領導的。你和我的關係也暫時要保密,除了葛總別對外人說。至於你在公司的職務,我還得和葛總商量商量,到時候再說。這段時間裡你耐心等待,別再出事……”

“放心吧,舅舅……”

“叫我什麼?”

“噢,對了,是鄭董事長——不是副的。”亢河笑了。

鄭國慶留住亢河吃完午飯才放他走,下午便飛回了香港。亢河出了酒店,沿著喧囂的馬路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一邊走一邊眯著雙眼東張西望。他在一家電影院前駐足,仰頭看著櫥窗裡的電影海報,心想反正也沒什麼事,不如輕鬆一下看場電影。他買了票一頭扎入黑漆漆的影院,對銀幕上生離死別痛不欲生的一對情侶頗為同情,不禁想起了昔日在辦公室裡與劉雨新的唇槍舌戰:他堅持認為電影只是一種形而下的娛樂遊戲,在神聖嚴肅的藝術殿堂中只配充作一個配角,而雨新則反唇相譏說他是瞎子摸象……亢河的雙眼盯住銀幕可腦子裡卻走了神,直到影院裡燈光大亮觀眾離席他才發覺已經散場了——他只記住了一個片名和開頭。

走出放映廳,他立刻被強烈的光線反差刺激得雙目難睜暈頭轉向。門廳里人頭攢動喧囂一片。他置身在散場和入場的兩股人流中,身不由己地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時進時退忽左忽右,最後竟被捲到了門廳右側的女廁所門口。他看見洗手池上方的鏡子裡有一雙杏仁大眼正對他怒目而視,嚇得他急忙掉頭他顧,同時奮力側身向外擠,企圖脫離這令人尷尬的境地。可是身邊忽然有人尖叫起來,他覺得自己的上衣被人用力拉扯幾乎脫身而去,扭頭望去卻是一隻坤包纖細的揹帶掛住了自己西服的扣子。那隻坤包的女主人怒容滿面嘰哩哇啦連喊帶叫,可他一句也聽不懂。掙開那條討厭的揹帶後他抱歉地對身後甩下一句他認為十分得體的回答:“小樣……”

博傻 九(6)

他在這混亂交雜的人群中很快就將那部剛看過的電影名字忘記了。

在夕陽隱沒但天色還沒有完全黑暗時,亢河回到了店裡。他抱歉地告訴黃建華他去了一個朋友那裡,然後又去看了場電影。吃過晚飯後黃建華說想跟他談一談,亢河心想他一定是忍不住了。

“我從內心裡尊重您並且非常渴望能跟著您長長本事。”建華真誠的樣子令亢河頗為感動,“大學畢業三年多了,當初的那點傲氣和稜角早被磨平了。現在我才知道,經商真不是撥拉個腦袋隨便誰都能玩的……”

“是啊是啊,老話常講三年學成秀才,十年學不成買賣嘛……”亢河深有感觸地應和道,“如果是小打小鬧的倒還無所謂,要想玩大點兒,真難啊!”說著他把目光眺向遠處樓群廣廈之間的一小片天空,心裡湧動起一陣悲慨和淒涼。

“亢老師,”建華望著他感慨萬分的樣子忽然想起一件事,“亢老師,恕我冒昧,您不允許我打聽您到海南來的原因,可是……”

“可是你一直很想知道,是嗎?”亢河搶過建華的話微笑著說。他把目光從遠處收回,平靜地注視著建華那張誠實真摯的臉,含著笑意爽然道:”好吧!我告訴你,並請你記住一個名字……”

當亢河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恰好有一輛載重卡車從店前轟然馳過,飛揚起的塵土把這個名字罩上了一層厚重的鎧甲——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