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雖然聽上去好像瘋話,可世生卻從中聽出了一些說不出的道理,是啊,人活著就像場賭局,要說他們現在這個復仇和救人的決定,又如何不是一場賭局呢?
贏了便能救出柳柳和萋萋,而輸了則會萬劫不復,這賭局的結果不是贏就是輸,永遠沒有第三個結果。
就看他們能不能以小博大了。
想到了此處,世生又嘆了聲,如今命運的盤口已經開了,他們必須做出選擇,而劉伯倫聽完了這老者的話後也覺得他挺有意思的,於是便對著他說道:“你這老爺子倒也樂觀,不過說的也有些歪理,是啊,人這輩子誰能永遠的活著,別說人了,就連王八都有老死的一天,可這道理雖然誰都知道,但真正能豁達的確太少了。”
那一刻,他們又想到了曾經的行雲掌門,他當年雖然是正派魁首隱世劍仙,但心性上當真還不如一個落魄的老漢。這當真太過諷刺。
“想不開的那是得到的太多。”只見那老頭笑了笑,隨後說道:“人啊,身上的擔子越重就越不願意放下,但最後卻都會被自己身上的負擔害死,你說這可不可笑?”
“可笑。”李寒山苦笑著點了點頭,這者說的沒錯,無牽無掛的人根本不怕死,而怕死的,往往都是那些位高權重本領通天的人,因為得到的越多,就越不願失去,就越想要將手裡的東西攥到永遠。
李寒山忽然覺得這個老者不是一般的人,於是便試探性的問道:“老大爺,還未請教您的大號,我聽您方才說的話很有道理啊,瞧您的談吐並不像是普通的老者,為何會流落至此如此落魄?”
那老者呵呵一笑,隨後說道:“我的名字我自己都忘了,不過我遊走江湖,大家都叫我外號,你們也可以叫我外號,‘酒徒’,‘賭徒’,‘信徒’都可以。”
看來這老者是不打算告訴他們真名了,三人聽罷自然不會再多話,不過他的這幾個外號倒也貼切,於是世生便好奇的問道:“信徒?你信什麼啊?”
“我可以信漫天的神明,也可以信一株花草。”
只見那老者對幾人說道:“同樣,我信良心,信情義,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之物。”
“未免信的有點太多了吧?”劉伯倫忽然覺得這人會不會是個腦袋有些不好使的老書生,於是便對著他笑道:“信這麼多不累麼?”
“不累啊。”只見那老人說道:“歸根結底只有一個。為什麼會累?”
他這話世生好像懂了,也好像沒懂,而就在他琢磨著這句話的時候。只見那老者已經站起了身,同時對著三人笑道:“成了,多謝你們的幫助和贈酒,這份恩情有機會老頭子一定會還的,不打擾你們年輕人了,有緣再見吧。”
說罷,這老頭一步三搖的走了。世生望著他的背影,耳旁傳來了劉伯倫的話:“這老人家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啊?”
李寒山搖了搖頭,想用卜算之術去測那老者來歷。但轉念想想這麼做未免太過草木皆兵,本來這只是一場插曲,所以三人也就都沒往心裡去。
吃罷了飯後,三人回房休息。這種簡陋的客棧都是通鋪。三人累了一天如今劉伯倫和李寒山倒在了鋪上鼾聲大作,但世生卻還是睡不著,他覺得腦子裡似乎有了什麼救柳柳和萋萋的靈感,但翻來覆去就是想不出,這滋味憋得他無法入睡,如此這般,一直輾轉反側,直到夜深人靜殘月當空。
按時辰來說應該是後半夜子時左右。月光順則小窗戶裡撒了進來,世生呆呆的望著房頂。而就在這時,他忽然聽到牆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之聲,世生心中一愣,隨即悄然起身,凝神聽去。
只聽牆根處傳來了一聲輕微的話語:“老大,這三頭肥豬應該已經睡了,咱們現在動手?”
這聲音,正是下午那群地痞無賴的其中一個,也就是那個收了世生銀子的癩頭,而聽到了這話後,世生恍然大悟:原來這幫傢伙人心不足蛇吞象,想要殺人劫貨啊。
以他的本事,倒是自然不怕這幫小流氓,不過他當時還是有些後悔,因為自己這性子如何都改不了,幫別人的時候總是考慮不周全,要知道他一個外鄉人,身上有這麼多銀子,而且當中露了財,又怎能不會讓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惦記?
而世生正想到此處,只聽牆根外面又傳來了一陣沙啞的聲音:“急什麼?要說你們幹不成大事,你沒看那幾個人中有人帶著傢伙呢麼?看來他們也有些武藝,我問你,現在咱們要搶錢還不能傷了弟兄們,最好的法子是什麼?”
“用毒煙。”只聽那個癩頭在牆外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