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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部分

那一刻。阿喜心中沒緣由的出現了一股陌生的暖流,那暖流讓它眼中一痛,鍾聖君驚呼道:“你的眼睛怎麼流血了?”

一般來說,鬼是不會流淚的,極度悲傷的時候,只會流出鬼血。

但當時的阿喜的血淚卻並不是因為悲傷,儘管用盡全力去壓抑,但仍抽泣了起來。看得鍾聖君有些不知所措,阿喜擦了把眼睛。望著眼前的鐘聖君,然後對著它說道:“大人,我身份卑賤,您有何苦對我這麼好?”

“什麼卑不卑賤的。”鍾聖君微笑著對阿喜說道:“別把陽間的那一套搬到這裡,起碼在我這裡你是自由的,我從沒把你當作下人啊,你是我的朋友,明白麼?”

你是自由的。

對她來說,這句陌生的話,讓阿喜的心突然裂開了似的疼痛,更勾起了它生前那段遙遠的深處記憶。

其實在陽間時,每當阿喜害怕的時候心裡都會下意識的回想起那段記憶。在那記憶中它還不是奴隸,阿媽牽著她的小手,誠心向部落的神名祈禱,阿媽對她說,神明是自然中最真誠的風,它無處不在,它會指引我們心中的方向,我們的族人相信神明,我們也是神明的子民,終有一日會像神明一樣放牧在最遼闊的牧場,因為我們從出生開始,便是自由的。

那記憶之所以沒有消散,正是因為這潛藏在心中的神支撐著阿喜,讓她走過了如同噩夢般的童年。特殊的奴隸經歷讓它早就忘記了如何哭泣,每一次被辱罵毆打,每一次被虐待懲罰,深夜時分,弱小的身影都只能蜷縮在角落向心中的神明祈禱,慢慢的,心中抽象的神明同阿媽的樣子融合在了一起,讓幼小的她暫時忘記了傷痛,第二天再次強撐出笑容。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從生到死都是如此。

它本以為所謂的‘自由’不過是自我安慰的傳說,本是遙不可及的東西。

但在那天,它第一次這般的渴望自由。

“你眼裡的血怎麼越流越多了?我說錯什麼話了麼?”鍾聖君有些手足無措的問道。

而阿喜當時搖了搖頭,擦乾了血跡後,強撐出了一絲僵硬的笑容,它終於笑了,那笑容發自真心。

“不,您沒說錯,我,很感激您。”

就這樣,阿喜對鍾聖君第一次產生了改觀,它發現,這個‘愚笨’且好騙的鐘聖君身上,其實有著陰間之內最寶貴的東西,那就是它的心,如同太陽一般明亮耀眼,讓所有人都發自內心的尊敬。

鍾聖君就是這樣的鬼。阿喜臉上的笑容開始越來越多,同時慢慢的也加入了鍾聖君的‘胡鬧’之中,雖然在平時仍是那一副板著的臉,但在潛意識中,阿喜已經越來越依賴鍾聖君,甚至對其出現了一絲異樣的情感。

那是它最快樂的時光,但快樂總是很短暫。

因為太陽落山之後,黑暗就會出現,鍾聖君的體內還隱藏著一個邪惡的兇魂,那就是陰長生,也是阿喜的噩夢。

陰長生的恐怖,是阿喜不敢反抗的,這個傳說中的仙人,每次醒來,為了修補自己的神識。都要吃掉大量的鬼魂,那些鬼魂的痛苦嚎叫之聲,讓阿喜覺得自己如同螻蟻一般。陰長生的陰謀,阿喜自然明白,但它不敢告訴任何人,包括鍾聖君。

這本就是一件矛盾的事情,同一個身體,兩個天差地別的靈魂,阿喜就在光明和黑暗中度過。它本想一直這樣下去,每一次時長半年的歡愉成了它唯一的動力,直到數十天前。

因為世生或者命運的關係。導致了陰長生提前醒來,外加上陽間妖星現世,導致了陰長生多年的陰謀即將得逞。

它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將陰間重新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因為神格墮落。所以此時的陰長生心中充滿了對權力的貪念,如今它的神識已經恢復了大半,所以當他再次掌權之後,自然不會再滿足於半年的蟄伏,到時候它定會想方設法吞噬鍾聖君的靈魂,以鬼神的身份再次君臨死亡世界。

阿喜身為陰長生的僕人,自然無法阻止此事的發生,但它實在不能接受鍾聖君消失的結局。所以,在這一次。它終於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

一個有可能萬劫不復的決定。

讓我們再次書歸正傳。

再知道了這前因後果之後,世生和關靈泉全都沉默了,而阿喜的雙目又變得通紅,只見它悽慘的笑了笑,隨後用手指在紙上顫抖的劃道:“雖然很冒昧,但我想問你們,你們是否也像我一樣,將聖君大人當作朋友?雖然近乎不可能,但我能否求你們救救大人?”

關靈泉和世生對視了一眼,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