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憂其實並沒有離開牧城,或者說,下午離開後,他又潛進了牧城之內。謝一刀在東江域和侯天域所有大城中都有安排暗子,牧城也不例外。
“張記棺材鋪”位於牧城一層東北角,兩間不大的門面,帶一個後院。開店的老張已經在牧城呆了有近二十年了。他這裡的棺材,做工jīng細,選材考究,一般牧府的大戶人家有人過世,都會來張記訂一副上好的棺木。老張這個人平時不怎麼講話,再加上他做的這個行當,平時都不怎麼有鄰里來搭腔。所以大家只知道,棺材鋪裡面住了老張師傅,另外還有一個遠房侄子在他這邊幫忙。至於老張是哪裡人,有沒有老婆孩子等等,就一概不知了。老張這個人平時也不出門,偶爾要進木材,也由侄子代勞,直接聯絡好熟識的木材商,讓他們把木材送到棺材鋪。
棺材鋪這種店,最忌諱晚上開門,所以一等到天稍稍擦暗,老張就早早把棺材鋪的排門給上好。此時,天已大黑,“張記棺材鋪”當然也已經把門關的嚴嚴實實,只留門口兩盞白sè紙質氣死風還在招牌下掛著。在棺材鋪後院的一間小屋內,謝無憂正和老張商量著什麼,除去兩人,視窗還有一綠衣男子在把風。綠衣男子是謝無憂帶來的,謝一刀特意為謝無憂安排的隨從,同時也算是他的保鏢。老張師傅的侄子張小林則悠閒地躺在後院樹下乘涼,他半閉著雙眼,嘴裡哼著不知道哪的地方小調。
以往這個時間,張記這裡,不出意外,應該不會再有人上門了。可今天偏偏來了個意外,“張記棺材鋪”門口聚集了十幾條黑影,眾黑影按照頭領的手勢,分別竄進了棺材鋪周圍的yīn影中。頭領等了片刻,看一切都已經佈置完畢,才上門,用拳頭急促地拍打棺材鋪的排門,嘴裡喊道:“老張,老張——”
過了片刻,門內傳來老張侄子的聲音:“誰呀,三更半夜的,敲敲敲,敲死人啊!”
聽到敲門聲,張小林起身,準備去門口看個究竟,同時也能提醒老張和公子謝無憂。
“小林子啊,我是城西華府的,我家老太爺突然不行了,老爺讓我趕過來訂一副上好棺木,明天一早要用的!”敲門的頭領顯然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張小林在門內打了個哈欠,說道:“這不還沒死嘛,明天吧,明天一早再來!”
“不行啊,城裡同生堂的大夫說,老太爺撐不過今晚,老爺才讓我連夜來挑一副棺木的。”頭領在做最後的嘗試,要是裡面再不開門,那他們只能破門而入了。
不過好在裡面的人沒有起疑,頭領稍等了一會,就聽裡面開鎖,下門閂的聲音。就在張小林開門的一剎那,一支細長的黑sè刺劍如閃電般刺進剛剛開啟的門縫。黑sè刺劍不會有任何反光,正式刺殺的利器。
張小林沒想到會突然受到襲擊,不過作為白帝城謝家埋在牧城的暗子,其實力自然不可小覷。刺劍將將要刺進咽喉時,張小林腳下一蹬,身體向後退去,右手緊緊抓住面前的刺劍,使刺劍不得寸進。同時嘴裡發出嘯聲,以通知後院的老張等人。
潛伏的黑影見頭領已經動手,按照之前的計劃,紛紛攻入棺材鋪中。翻入後院的兩道黑影分別破開院內唯一兩間小屋的木門。
就在其中一間木門被破開的時候,一道厲芒從內shè出,原來把風的綠衣男子已經出手。行家一出手,就只有沒有。綠衣男子把握的機會,正是黑影破開大門的瞬間。此時黑影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對綠衣男子的攻擊沒有絲毫辦法。黑影只能盡力將手中黑sè鋼刀擋在自己身前,竭力阻擋綠衣男子的攻擊。
關乎自家公子的安慰,綠衣男子自不會手下留情,手中利劍一抖,三朵劍花頓時繞過黑影的鋼刀,刺進了黑影的身體。
黑影們的身手不作評價,但意志力絕對是不可忽視的。綠衣男子的三朵劍花在黑影身上帶出了三道血箭,但黑影只是悶哼一聲,不顧自身傷痛,乘著綠衣男子利劍在身上停留的瞬間,黑刀轉守為攻,劈向綠衣男子。
在這種生死對決的剎那,才真正體現出了一個武學高手和一個頂級刺客之間的區別。綠衣男子在黑影悍不畏死地進攻之下,只得無奈後退,終將門口讓了出來。不過屋內並非只有綠衣男子一人,就在綠衣男子退後之時,老張手持兩把鋼鑿已經自一旁攻了上來。
能被謝一刀委派到牧城,負責牧城情報收集的人,自然不會是庸手。兩把鋼鑿是老張平時用來製作棺材的工具,此時卻變成了奪人xìng命的利器。黑影本來就已經被綠衣男子所傷,身法不如之前,此刻在老張猝不及防地攻擊下,終於陣勢大亂,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