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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隨聲音出現的是一輛從楚京方向馳來的馬車,我轉頭望向狐狸,漆黑的夜裡,他的雙眸越發晶亮,目光深遠的無法探測。

馬車被狐狸早前安排的手下攔住,然後他們從車裡拖出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拽入亭中。兩人的穿著都非常普通,小個的大約十四、五歲,臉色蒼白,緊咬雙唇的望著我們。而另一個一直垂著頭的高個男人忽然抬起頭,竟是緣如水的老闆李福安。

我微笑,背叛的人想必就是他。雖然狐狸說今天有好戲看,但一直沒說戲的內容,現在終於揭曉。

“李叔,這麼晚了要去哪啊?”秋霽言邊說邊揮手示意下屬把小孩帶走,他笑得格外親切,但骨子裡卻散發出比這夜寒風更冷的氣息。

那孩子剛要掙扎,立刻被人打暈,拖了下去。這時,亭子裡只剩下我、狐狸、白夜和李福安四人。

李福安的臉色變得灰白,他似乎想力持鎮靜,但牙齒碰撞的聲音卻出賣了他。我有些同情的望著他,這人跟隨狐狸日久,相必很是見識過他的手段,自然聽出其話中意味。

“少主,是老奴對不起您,把您的事告訴了太后。可老奴真的沒辦法,他們找到了老奴的孩子,這是最後一個……我不能再失去他。求您看在老奴這麼多年服侍您和老主人盡心盡力的份上,放了我們吧!老奴老了,只想過幾天安穩日子,只要您答應,老奴立刻帶著小三兒到荒山野嶺去終老餘生,絕不洩露您半點秘密。”

“李叔,你從小看著我長大,辦事又一直盡心盡力。按理說如今你倦了想離開,我應該同意。可我最討厭什麼——背叛和被動,你不會不知道吧?如今兩樣我最忌諱的事你都犯了,你說我能放過你嗎?”狐狸的聲音像從地獄發出,宣告他人死期將至。

李福安痛苦的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懼色盡退,嘆道:“老奴早知逃不過少主手心,又不甘坐以待斃,倒讓您見笑了。這樣也好,我們一家於地下團聚,再無牽掛。”

秋霽言搖頭說:“我知道這些年為了辦事,你除這最小的兒子外,家人全死了,我又怎忍心下手殺他?李叔,大家都是明白人,你知道的太多,不光這次出賣我,我更擔心以後,所以只要你死了,我一定善待你兒子。”

李福安的眼睛又亮了起來,像一個死囚得到赦免般欣喜:“有少主這句話,老奴死而無憾。”

我認真聽著,順便瞥了眼另一側神色如常的白夜,狐狸殺人還要那人感激他,正感嘆時,他們話中的重要資訊又吸引了我。

“這些不提,我現在想知道,你到底告訴了太后多少,是不是把我妹妹的事也說了?”

“說了,太后已經懷疑,老奴瞞不過去。”

“我的什麼事?”我好奇。

狐狸轉頭看我,然後斜瞅了白夜一眼,道:“這事白大人也知道,不如由他說。”

白夜默了會兒,才試探道:“秋大人說的是娘娘的身世嗎?”

狐狸點頭,白夜繼續:“其實具體的事臣也不知道,臣只是遵照家父遺言辦理。不過當初臣拿出的那封信確是容儀公主親筆,是家父讓臣在適當時機交給陛下並一口應承娘娘的身世,可家父同時也說信上的話是假的。”

假的?我一怔,腦子有些迷糊,既是假信,白夜的父親為什麼要承認我是他的孩子,而容儀又為什麼要寫這樣一封信?

狐狸輕挑嘴角,笑裡全是嘲諷:“還看不出來嗎?我們都是棋子,每一個都是,所有人全走在由死人擺好的棋局裡。”

死人擺好的棋局,我猛地一個激靈,似乎抓住了什麼。先王選無依無靠的慕容昊為楚王,難道一點不擔心外戚篡權?還有那張莫名其妙的廢儲詔書、白家拿出的信、秋家的奪權……不說不覺得,此時忽然感到冥冥中似乎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擺佈一切。

狐狸的微笑依舊完美,用淡然的腔調說著彷彿與己無關的話:“雲兒,你才是秋懷遠的親骨肉,真正和他沒血緣關係的是我。容儀公主那麼做,只為轉移視線。拜她所賜,秋懷遠以前從未注意過我和母親,更不用說懷疑。可惜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麼多年後他們還是開始猜忌我,繼而發現了李叔的真實身份。”

狐狸的意思很明白,李福安根本不是秋家的人,他口中的老主人更不是秋懷遠,而是……我突然想起當初質問狐狸恨不狠秋家時,他評價自己母親的話:你不會以為身為蕭家大小姐的她什麼都沒做吧?不光是我母親,容儀公主也一樣,所有人都為了權力如痴如醉,就如你我。

容儀的掩護、白家的相助、先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