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班裡同學都盯著自己，琳琳也覺得有點囧，只好拿起課本裝作認真看書學習的樣子。

陸老師咳嗽了一聲，“好了，同學們，咱們繼續上課，這個硫化氫……”

下課鈴一響，同學們立刻就圍過來了，“林瀟琳你學過中醫啊？”“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中醫針灸？”“一針定下來，一陣醒過來，是神醫嗎？”“剛才那是什麼病啊？”“真有任督二脈嗎？”“你們學中醫的能打通任督二脈嗎？”

琳琳：……

琳琳挑能說的說了，但是對於病人私隱什麼病什麼的，當然就沒說。但是這種病，問問大人，都能猜出是什麼病。

同學們熱情了兩天，琳琳才重新給自己打上忽略咒。

潘頌再也沒回來上課，大概是轉學了，又或者是暫時休學。同學們也沒有繼續討論任何關於他的話題，就好像班裡沒有這個人一樣。

這事兒的後遺症就是，班裡有同學覺得不舒服，都喜歡找琳琳看看——不管有沒有忽略咒。因為“我真的不舒服，別的事兒不重要，身體才重要，必須問問看。”

後來被問煩了，琳琳也開始一問三不知，如果真有病，琳琳就說大概是哪兒哪兒的問題，建議去醫院哪個科檢查一下，沒有病的話，琳琳就直接說，“我也看不出來，應該是沒啥問題，不然你自己找醫生看看？”

其實這些小孩子都沒什麼大毛病，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女，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身體最好的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雖然說，女生四七時期、男生四八時期才是身體壯極的時候，但是一旦開始工作，疲勞啊壓力啊什麼的，各種毛病就容易產生，所以，反而是高中、大學的孩子是最健康的。

但是嘛，班裡有個有過奇效的神醫，大家就總想找機會看看。

很多人都會有種“我是不是有xx病或xx病”的錯覺，或是“旁有神醫，有病治病，無病調理，機會難得，錯過後悔”的心理，極端例子參見謝爾頓·庫珀博士[1]。

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沒問題的，高二剛開學，琳琳因為想要學中醫，而此時的中醫專業多面向文科招生，所以琳琳自然就去了文科班，剛到班裡一個月，琳琳就遇到了一個病例，一個女同學說自己不舒服，琳琳看她的面色確實有點不對頭，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就試著把了把脈，是滑脈！真是懷孕了！

兩個脈都摸了摸，還是個男孩！

琳琳囧了，這話怎麼說？說你懷孕了，男孩！可看到周圍還有圍上來看熱鬧的同學，琳琳肯定不能說，於是說：“你的脈相我不太敢確定，下午放學你來找我吧，中午我回家打電話問問我師父確認一下再給你答覆。”

下午放學這個同學果然又來了，琳琳就帶著她出去，說咱們邊走邊說，直到走到沒人的地兒，琳琳才說：“這個，你應該是懷孕了，看脈相還是個男胎，胎兒狀況挺好的，這個你跟你男朋友和家裡商量一下吧。”

那女生直接嚇懵了，“不可能，才一次——”

琳琳勸道：“你放心，這事兒我誰都沒說，也誰都不會說。”

那女生第一個反應就是：“你能不能幫我打——”

琳琳打斷她：“這事兒我不能幹，我是信教的人，不會殺生，也不會殺人。佛教裡說，殺胎是殺聖人一樣的罪，因為胎兒從沒有犯過錯，是像聖人一樣光明偉大的存在，殺胎是五種不可饒恕的罪孽中的一種。我學醫是為了救命，不是為了殺人。”看著那女生慘白的臉，琳琳又勸道：“其實，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可怕，我以前看過一本席絹的小說，大概是97年12月出的，叫《純屬意外》，裡面就有兩個高二的學生，不小心懷了孕，但是後來那個男孩徵得了兩家的同意，把孩子生了下來，後來也過得挺好的。其實沒那麼可怕的。當然，我只是看小說看多了，具體還要看你男朋友和家人。”

那個女生飄走了，琳琳嘆了口氣，幸好快到她家了，不然她是不是要負責送到家啊！

大概是計生以來，墮胎文化太過深入人心，遇到這種事，小年輕們第一個反應就是打掉。

打掉，是那麼容易的麼？

琳琳上輩子第一次接觸到這方面的資訊，是大學選修課《女子修養》上，老師說，墮過胎的女孩子，一般會有兩種後果——因為在手術檯上的傷害，不但有生理上的，還有心理上的，那種身體傷害和精神屈辱，沒有經歷過的人大概永遠也不會了解——兩種後果，一種是放棄，放棄自己，走上歧路，什麼都不在乎了，什麼都無所謂了，另一種則是恐懼，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