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天玄真人左右為難之際,卻見白衣一閃,禪動大師越眾而出,道:“阿彌陀佛,貧僧倒覺得胡施主未必有什麼大錯。胡施主少年人心性,原是喜歡結交朋友,他先前並不只知道他那朋友卻是一頭千年狼妖,即便結交了卻也並非是存心而為。再者說胡施主也並未作出什麼大錯,與那幾位崑崙仙長交手也是多出於誤會。依貧僧之見,不如罰他在青城山面壁思過即可,天玄師兄以為如何?”
天玄真人心中一喜,好容易才有一人肯替胡不歸說情,叫他如何能不高興,正要答話,卻聽崑崙派掌教玉闕真人不住的冷笑,頓時眉頭又皺了起來。正在這時,卻見蘇慕白猶豫著站了出來道:“其實這胡師弟並非壞人………………”他一句話尚未說完,卻聽南塘秋喝道:”慕白!這裡哪有你說話得份!還不退了回去!”蘇慕白原想鼓起勇氣說出胡不歸捨身救了梵天谷眾弟子之事,也算是可以替胡不歸擋些災禍,卻不想被師傅一喝斥頓時沒了勇氣,只得頹然退了回去。
胡不歸看得真切,只見天玄師叔為難之極,在眾人面前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全然沒了往日風采,剛才所受之傷也全是因自己而起,不由得一股熱血直往上衝,他躥身跪在天玄道長面前道:“天玄師叔,不歸這些年承蒙您老人家照顧,給您添了不少麻煩,惹您生氣,從前種種全是不歸不好,還望師叔您不要再為不歸操心了。不歸屢犯教規,原就該受重責,此次更是連累您老人家受傷,實在是罪該萬死。然而不歸一口惡氣橫在胸口,卻不能受這些腌臢貨色的排遣,還請師叔您再度開恩,將不歸逐出師門吧。自此不歸所作所為全與青城派無關,再不會連累師門了!請師叔開恩!”
說罷腦袋朝青石地板上咣咣咣連磕了十餘個響頭,只見地面上石屑飛濺,卻是這孩子用力過猛,十餘下過後卻見頭下青石全成齏粉。在場眾人一聽胡不歸此言,不由得一陣差異。其中有人暗道:這小子倒是有一身硬骨頭,卻也不是個軟蛋。
而天玄道長一聽此言,不禁怒道:“簡直胡扯!你這臭小子當我青城派是什麼?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你難道就不要你的師傅了?枉費你師傅對你一片真心,你要走便走吧!”
胡不歸一聽天玄真人提及自己師傅,不由得眼眶一紅,道:“弟子闖瞭如此大禍,已經不能見容於修真同道,更不願因此辱沒了我師傅的威名,弟子至此便不是青城弟子了,萬望師叔、師傅保重!”說罷又朝著天痴真人閉關的天師洞重重磕了十餘個響頭,這才站起身來,昂然對眾人道:“老子此刻不再是青城弟子,你們誰想要教訓老子便請上來,老子不覺得自己有錯,誰便規定不能與妖類作朋友了?老子卻不受你這約束!”
南唐秋冷笑道:“好囂張的小子!你當真沒人敢收拾你嗎?還是好好認個錯,聽候發落吧。”南塘秋這幾句話似乎是在勸導胡不歸,其實他深知這人秉性,越是這般說,他越不肯低頭,後面的事兒可就好辦了。
卻見人影一閃,卓不凡衝出人群,仗劍擋在胡不歸身前,道:“老胡,你雖不在是青城弟子,卻依然是我小桌子的朋友!若有人為難你,小桌子便與老胡你並肩作戰!”這兩句話說得胡不歸熱血沸騰,胸中一片暖意。
胡不歸道:“好兄弟!今日咱們便並肩作戰,若是僥倖不死,咱生生世世都作兄弟!”卻見一條白影躥到兩人身前,卻是小虎嗷嗷直叫得衝了上來,卻似乎在說他們不該將它忘了,它也是他們並肩作戰的夥伴。
趙不嗔怒道:“不凡!你在做什麼?怎麼幫起這個叛出師門的敗類了?快快回來!”卓不凡朝他看了一眼,雙腳卻穩穩站定,握劍之手卻攥得更緊了。而天玄真人卻對卓不凡不加阻攔,反倒是看著趙不嗔道:“不嗔,你怎麼來了?”
趙不嗔背後一寒,連忙道:“弟子聽聞師門有事,便急忙趕來,還請師傅重重責罰!”天玄嗯了一聲,卻不再說話。
南塘秋又道:“憑你們兩個小子便想與天下修士作對?我看不過是少年氣盛而已,你們還是三思而行吧!”南塘秋此言尚未說完,卻見禪動大師白衣一飄,竟然也站在了胡不歸身旁,低低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南塘秋一張臉頓時變得極為難看,悶哼一聲道:“怎麼禪動大師也不分輕重,晚生卻聽說峨嵋萬年寺戒律精嚴,怎麼全不是如此呢?難道禪靜大師就此袖手旁觀嗎?”
禪靜大師微微一笑道:“南施主,我萬年寺的規矩便不煩勞您掛牽了。”說罷也不再理會南塘秋,只是雙手合十低聲頌佛。
卻聽得玉闕真人長笑一聲道:“好好好!禪動大師當真要插手此事?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