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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當然有理由認為這個故事是關於我們自身的故事——既然這是關於我們自身的故事,它還是久遠的嗎?

這個曲曲折折的故事,我已經在上面複述給讀者了。

寫作很艱苦,這是因為吳克勤只為我提供了故事主幹,很多細節都需要創造和補充。儘管這樣,我從來沒有厭煩,我並沒有因為在複述一個別人講過的故事而厭煩,我把它作為自己的創造,作為我的精神成長過程。我完成了這個過程。

在無數個靜謐的夜晚,我生活在由石廣勝、井雲飛、石玉蘭、石紹平、吳克勤參予和組成的世界之中。我在夕夢山林區觀看日出日落,研究春天如何到來又如何遠去 ;我在崤陽縣城一開始是青石條後來變成水泥路面的大街上徜徉,看人群來來往往 ;我在靖州諦聽南來北往的駱駝隊的鈴聲,腳伕們出發前大聲的喧嚷,集市上生意人的交談;我在天龍寨和佃戶們交談,瞭解他們對東家井雲飛的真實感受……那當然是一個虛構的世界,正是在那個虛構的世界裡,我尋找到了現實生活中從來沒有過的現實感。從某種意義上說,不是我在寫小說,是小說在寫我。這既是我創作的過程,也是我被創造的過程。

二〇〇六年一月二十五日(農曆二〇〇五年十二月二十六)清晨,一場突如其來的嚴寒侵襲了北京,據說這是北京自從一九四九年以來同期最為寒冷的日子。當晨曦衝破嚴寒,努力把世界暈染成淡青色的時候,我為本書畫上最後一個句號。

我從座椅上站起來,伸展了一下四肢,走出家門。院子裡高大的中國古槐葉片全部落光了,嚴寒駐足在樹梢上,整個世界一片蕭索。一隻喜鵲站在古槐枝杈的頂端,好奇地看著我並且試探著打了一聲招呼。因為下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