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平認為先生對反抗哲學的概括是準確的,即:“以悲觀作‘不悲觀’,以無可為作‘可為’”;她表示說,要效法這種精神,她要做先生的“馬前卒”。 4月12日,許廣平約同同鄉同學林卓鳳一起,第一次到西三條“探險”。從這一天開始,兩人的通訊帶上了情書性質,不只單純地討論社會和人生問題,還有互相間的調侃,充滿喜劇意味。此後,許廣平探訪的次數也愈來愈多了。 校內的衝突是壓迫者與被壓迫者的衝突。魯迅的介入是遲早的事,何況這中間有一個許廣平。就在許廣平等被開除的次日,魯迅在他的《忽然想到》的文章中加寫了一篇,明確表示說:“對手如兇獸時就如兇獸,對手如羊時就如羊!”還強調指出:只要青年如此堅持下去,則“無論什麼魔鬼,就都只能回到他自己的地獄裡去”。代表學生自治會與魯迅聯絡的是林卓鳳,她遞過公函,魯迅閱後當即答覆:準於參加自治會召集的師生聯席會議。  '返回目錄'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旋渦中(2)(圖)
魯迅知道,這場鬥爭是艱難的。在學生一方,即使有人站出來為之說話,寫文章,都是不中用的;而權力者無論怎樣無理,事實上卻著著得勝。“然而,世界豈真不過如此而已麼?”作為弱勢者的一分子,他是不滿這種現狀的,在給許廣平的信中即表示說:“我還要反抗,試他一試。”當他決心介入女師大斗爭,過往的人生經驗,尤其是官吏生涯告訴他,對付眼前的壓迫者,僅僅依靠勇氣是不夠的,仍須具備健全的理性,富於策略的變化。在團體這一面來說,他認為,應當重視鬥爭的合法性。為了不致授人以柄,即使深知###是楊蔭榆的靠山,他仍然替女師大學生草擬了一份《呈###文》,披露楊蔭榆“尸位素餐,貽害學子”的言行,要求“迅予撤換”。此外,他還構想了一份集體宣言,以教員聯名的方式,在《京報》發表,以擴大輿論的影響力。至於個人行動這一面,他更為集中地寫作雜感,狙擊來自官方的“軟刀子”。這些文章,除了在他參與其中的知識者的同仁刊物《語絲》,以及由他的學生孫伏園編輯的《京報》副刊上發表之外,還登在他親自組織和編輯的青年刊物《莽原》上面。以他的個性參加集團的鬥爭是不得已的,好在並沒有嚴密的組織,一致的意見也是個人所願意服從的。他喜愛的鬥爭方式是個人的,可以充分體現自由意志的;寫作雜感便是最合適的方式之一,所以,寫起來也特別地得心應手。 5月在青年學生的生命週期中有一種魔咒般的力量,到了這個時候,血液就會因應一個神秘的聲音而狂暴地奔騰起來,不可遏止。五四風暴沉寂了幾年,到了1925年,突然在上海出現。雖然運動的性質有所改變,但是,對於中國社會的衝擊仍然是強大的。 5月30日,上海各校學生集合了2000餘人,到公共租界抗議日本紗廠資本家殺害共產黨員顧正紅,以及逮捕和迫害工人的罪行,反對工部局旨在侵犯中國主權的無理提案,遭到帝國主義巡捕的拘捕。下午,在南京路老閘捕房門外,有近萬名群眾聚集到一起,要求釋放學生,結果被打死11人,重傷15人,被捕50餘人。史稱“五卅慘案”。血的教訓,促進了工人階級的覺醒,革命運動進一步高漲。7月,廣州成立中華國民政府,一年後開始北伐。 整個北京都感受到了南方力量的衝擊。這時,楊蔭榆決心以更強硬的手段對付學生,甚至不惜毀滅女師大。她一面解散學生自治會,一面要求警察廳派警察進駐學校。8月1日,在楊蔭榆親自督領下,武警100餘人雄赳赳開進校門,把守要道,停止伙食,實行嚴密封鎖。楊蔭榆宣佈:解散大學預科甲乙兩部,國文系三年級和教育預科一年級,所有住校學生立即離校。劉和珍、許廣平、鄭德音等率領學生,堅決反抗。下午4時,楊蔭榆指使武警強行驅逐和毆打學生,有十多個學生撲倒在泥水中,仍不屈服。各校學生會代表聞訊前來慰問,楊蔭榆見此情勢立即逃離現場,但是,警戒線一直沒有解除。在學生的要求下,許壽裳、魯迅等教師到校值夜,以堵塞校方散佈的流言。3日,楊蔭榆發表《女師大啟事》。女師大事件的影響越來越大。這時,有訊息說,章士釗在國務會議上呈請停辦女師大,引起女師大學生的高度警覺。她們立即召開緊急會議,成立校務維持會,釋出“驅章宣言”,散發聲討章士釗的傳單。為了防止學生運動的蔓延之勢,###正式頒佈“停辦女師大”,並決定在女師大原址另行籌建國立女子大學。與此同時,章士釗秘密呈請段祺瑞,下令免除了魯迅的###僉事的職務。 8月19日,在武警的護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