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迫不得已,鍾靈心中喃喃念著,心裡也不禁酸澀,雖然心中苦澀,但對於孃親這樣的做法不能苟同,覺得是對爹爹的不公,但是那個時候孃親若是不歸於爹爹,那勢必是要受人詬病,一輩子背上不貞不潔的名頭了罷。
可是爹爹呢,又何其無辜。
也不知道為何,原本這些年頭早就被她壓下,如今卻忽然齊齊湧了上來,不知道是因為看到了段正淳的妻子而發,還是因為見到段譽和木婉清的你儂我儂而起。
這時候就聽段譽已經大呼小叫起來,“爹爹,娘回來啦!”
說話間他已經縱馬馳了過去,刀白鳳勒馬停下,雖然面色依舊冰冷,但那眼中卻有些歡喜之色,高升泰幾人已經齊齊站在道路兩邊,容瑾之下了馬,鍾靈也跟著他下了馬,就見木婉清卻縱馬跟著段譽前去。
鍾靈站在一邊,就見段譽和段正淳說了幾句話,就朝著刀白鳳的方向而去,也不知道段正淳說了些什麼,就見刀白鳳臉上依然露出了些笑容,這時候段正淳忽然朝著容瑾之和鍾靈這邊走來,笑著看了一眼鍾靈,又對容瑾之道:“適才譽兒說容公子是他的大恩人,段某這邊先道謝了。”他說著抱了抱拳,又道,“容公子既然是江湖人,那便不要拘束,段家在武林中也略有薄名,招待江湖朋友,一切自然是按照江湖規矩來。”他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容瑾之也伸手笑道:“王爺先請。”
這時候褚萬里牽了一匹馬過來,正式段正淳所騎馬匹白馬,他微微一笑,躍上馬去,高升泰此時也上了馬,跟他並肩,給段正淳將這幾日的經過說了一遍。
段譽和刀白鳳並騎,有說有說,倒是冷落了木婉清,鍾靈和容瑾之於她並行,鍾靈問道:“木姐姐,你面上的那個罩子呢?”
木婉清狠狠道:“那時候和雲中鶴交手,一時不查被他揭了去,下次若是再讓我遇見他,非要了他的狗命不可。”
鍾靈知道四大惡人是自己爹爹請來的,有些心虛的低下頭去。
過了不久一行人就進了城。
鍾靈左右環顧了一圈,雖然已是夜裡,但街上依舊是人來人往,此時更是多了許多看熱鬧的人。口中大呼“鎮南王爺千歲!”“大將軍千歲!”
木婉清本就因為適才那千軍萬馬的陣仗而有些膽怯,此刻再見這番萬民拜謁之景,心裡卻是越發的迷茫起來了,她記得師父告訴她過,這世上的男子皆是負心漢,尤其是位高權重者,更是視真心如草芥。
而現在她多少明白了段譽的身份,再看他和家人有說有笑,渾然忘記了自己的模樣,心裡忽然湧上一陣酸澀。
若說第一次隻身來到皇宮中時還有著對未知的恐懼,那麼這次鍾靈是完完全全的不消擔心的,在她心裡,容大哥的存在就彷彿是一個安全的處所,他在,她定是安全的。
即使到現在為止她也不明白他是什麼樣的人,是正還是邪,是好還是壞,但是內心裡卻就是願意相信他,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在她的心裡都是對的,都是好的。
她是盲目的,盲目的相信一個已經不算陌生的人,但是江湖險惡,誰說總是一副好人模樣的人就是個善人呢,而惡名遠揚的人一定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呢。
只是容瑾之出現的太是時候,他突兀的闖進了一個小姑娘情竇初開的內心深處,在她遭遇人生一個道坎坷的時候默默的陪著她,這樣的人,她能捨去麼?
自是不能的,鍾靈想起容瑾之許諾過她要保他爹爹性命的誓言,心裡那些不安就被壓了下去,湧上來的是一種不可名狀的甜蜜。
她不知道什麼是一輩子難以忘懷的感情,但是她就是不想和容大哥分開。此時馬隊已經到了皇宮門口,幾人下馬,忽有人大聲道:“王爺,王妃,皇上和皇后在府中等候,還請王爺王妃回鎮南王府見駕。”
鍾靈三人就站在段譽身後,將他們的言談自然是聽了個清楚,幾人跟著他們進了大廳,段正淳對他們道:“待我見過皇帝皇后再來招待諸位貴客。”段譽也對木婉清道:“婉妹,你現在這裡坐著,我先去見過伯父再來陪你可好?”
木婉清原本是想和他好好說一會話的,但此刻知道他必要先去問過皇上安,便也委委屈屈的答應了,她心道自己是個鄉野女子,連自己的爹孃都不知道,而段郎……卻是個大富大貴的公子爺,這等差距,忽而又想起師父的教導,心裡越發的沒了底子。
高升泰這時候也坐了下來,才問朱丹臣道:“那日明明是你們先走,為何最後卻被那雲中鶴給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