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與唐淮謙兩人有說有笑的時候心中煩悶,也不能解釋為何自己一路跟著她從杏子林到了少室山。
而最不能解釋的是,他發現一路上他的眼睛已經無法離開這個小姑娘左右了。
一年的時間,彷彿很短,似乎一眨眼那曾經的一個小姑娘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但又很長,長到足以讓思念侵蝕了他的五臟六腑。
……
良久,鍾靈才說:“他走了。”
容瑾之回過神來,低沉的聲音傳進鍾靈的耳中,很久不曾聽過了,這種冷漠的卻獨獨對她帶著溫柔的聲音,他說,“你這次麻煩不小。”
若不是趁著黑夜的緣故,容瑾之在那人手中想必過不了十招,卻見鍾靈搖頭,她說,“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
容瑾之有些奇怪,“那他跟著你是何故?而且招招都是狠手。”說完又嘆道,“不過,你的功夫進步了很多。”
鍾靈所作的這一切不過都是為了能夠同他比肩,然而她終究還是不行,這個世上總是人外有人,她的功夫也不過是微末,她有些懊惱,但更多的還是高興,什麼都不能比見到容大哥更讓她欣喜,月光灑落,他仿若畫中人一般,黑衣,黑髮,俊美無壽,她說:“容大哥,我……”
想來想去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問他為何在這裡還是問他那日是否是他救的自己?然而鍾靈總覺得這一切都已經沒有必要了,她最後才慢慢說道:“容大哥,我沒有成婚,你娶妻了麼?”
容瑾之搖頭。
她問:“那我們的約定還算數麼?”
正文 第三十七章: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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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容大哥,若是再次相見,你未娶我未嫁,你願意帶我一起浪跡江湖麼?”
他答:“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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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曾經的約定,容瑾之怎麼可能會忘,每一次他看著白雪皚皚的山峰,每一次他耳邊刮過刺骨的寒風,每一次每一次,他總是能想起那個時候鍾靈認真的表情。
其實一開始,他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後來又覺得有些可笑,只是相處不久的陌生人,為何會說出那種決定一生的話來,那是慢慢的他明白了,有時候一眼就是一輩子。
崑崙山上沒有人告訴他若是喜歡一個人該如何,揚雪山莊內終年清冷,每日清晨聽見的聲音唯有聞人離舉著鐵掃帚刷刷的掃雪聲,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的容顏不換,心卻一點點蒼老。
這次回去的時候好在二哥還在,只是因為任務有些勉強,受傷不輕,在莊子裡養著,他閒來無話也同他聊聊,但更多時候他見的是二哥一個人默默的看著窗臺上那盆奄奄一息的蘭花發呆,那本不是這寒天裡生長的花朵,卻被二哥帶來,一年了始終頑強的活著,雖然也算是半死不活。
過年的時候三人對飲,俱是有些醉意,二哥難得失態,對他說:“有些人,錯過了就再也回不來了,阿容,下山去吧。”
聞人離聞言動容,卻最終獨自飲下一杯烈酒,寒風颯颯,遠離江湖的崑崙顛,夜以繼日的重複著這些人的寂寞。
容瑾之在出神,雖然看不出來,但鍾靈就是知道,他站的筆直,劍還未入鞘,在月光下泛著森冷的寒意,不過她不著急,這一年來她已經無數次的在心裡描繪這樣的場景,等了一年,這一時半刻的等待又算什麼?
況且,她咬著嘴唇,她就不相信容大哥對她一點情意都沒有。
果然,沉默了半晌,容瑾之問她,“為何?”
鍾靈微笑著說,“因為不愛。”
容瑾之長嘆一口氣,“你對我之事全然不知,若是知道了,定是不願意跟著的,你要想好了。”話雖然這麼說,但不可否認的,心裡卻忽然有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想,他也許是真的願意讓她陪的。
鍾靈走近幾步,小小的燭火在油紙做的簡易燈籠裡頭搖曳,看在容瑾之眼中卻徒生出一種溫暖,其實很多人一輩子不停的尋找,為的不就只那盞為自己而亮起的燭火麼。
鍾靈說:“你說我叫你容大哥呢還是七哥,不然和錦瑟姑娘一樣叫你阿容咯?”
鍾靈俏皮的衝容瑾之眨眨眼睛,容瑾之的臉上終是露出了些許笑容,原來她並非不知道,容瑾之凝視著鍾靈,看她眉目如畫,笑靨如花,青裙曳地,雙目含笑看著自己,一年未見,她已經出落成一個淡雅清麗的女子,和當日的那個傻乎乎的小姑娘相去甚遠,只是說話間那俏皮的語氣和偶爾的小動作昭示出她其實也不過剛剛年過二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