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雖然經常哭,卻最怕看到別人哭,連忙安慰,忽然心念一動,搖著燕燕的胳膊,急切的說道“你父親不讓你去,可是我們可以自己偷偷的去啊。”
燕燕呆了一下,又搖了搖頭,“不行的,娘病了,住在很遠的地方,我一個人沒法去啊。”
小花拍了拍胸脯,很講義氣的說“不怕,不怕,我陪你去。”
燕燕看著小花,忽然下了很大的決心,“嗯,我一定要去,娘可能就要死了。”說到後來,又哭了。
小花年紀雖然小,這種事情可不遲鈍,經常偷溜出書院,也算半個跑路高手了。
“嗯,你知道你孃的住址嗎,離這裡多遠…”
兩個腦袋湊到一處,秘密的商議著。
第三天一早,金陵通往北方淮安的官道上,一輛賓士的驛車上兩個小腦袋挨著,呼呼的睡的正沉,正是半夜偷跑出家門的小花和燕燕。
昨天夜裡,她們兩人都各自留一下一封書信,恩,其實小花的只是一個不超過二十字的便條:娘,我陪燕燕找她孃親去了,十日後回,小花。
然後小花就順手卷了洗衣房晾曬的兩個小書童的衣服,又輕輕從母親平日放月錢的雕花壁櫥中取了一錠大銀,躡手躡腳走到牆邊,一隻大黑狗正待吠叫,卻發現來人原來是平日追的它滿地跑的小主人,氣勢頓漸。看著小花熟門熟路的翻著自家的圍牆,大黑狗嘟囔一聲,繼續它的狗夢去了。
其實小花和燕燕也沒有想到他們的跑路計劃如此順利,兩人來到驛站,卻發現驛車正準備出發去淮安,而下一班驛車至上還要等五天。兩人暗道一聲僥倖,連忙付了驛費,坐進了車裡。
車伕看兩個小小的書童上車,只說誰家的主人這麼狠心,讓兩個小人兒跑這麼遠的路,倒也不疑有他。看他們穿的單薄,還好心的將自己的棉襖遞了過去。這兩個提心吊膽的人兒只看著馬車飛馳出了金陵城門,才放下心來,昏昏睡去。
他們睡的正香,渾然不知金陵城中已經鬧的天翻地覆,司徒府和將軍府天亮後雙雙發現走失了小姐,已經派侍衛將整個金陵城翻了三遍。燕燕是大將軍唯一的女兒,自然不容有失,小花雖然不討司徒大人的歡喜,畢竟骨肉連心,更何況還是當今皇上的小姨,連御林軍都出動了。
忙亂了大半日,最後終於查到去往淮安的驛車中有兩個年紀相仿的孩童,崔將軍立刻帶著親隨追出了城去,周宗雖然也不是很放心,但料想兩個小孩走的不是太遠,且大將軍已帶兵前往,也只有暫回府中,等候訊息了。
這邊卻說小花和燕燕一覺醒來,天已經正午了,車伕將驛車靠在路邊,讓馬歇息一下,自己卻端了個盤子,去河邊舀了水,分給眾人喝。
小花和燕燕喝了水,卻發現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兩人面面相覷,千算萬算,居然忘帶吃食出來,這下可好,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有銀子也沒處買去。車上人人都自備乾糧,兩人面皮薄,一時也不好意思出口討要。
小花自小錦衣玉食,哪有捱過餓,肚子裡猶如催命一樣,正準備拉下臉,問車伕尋點麵餅,忽然看見遠遠的山頭上一株大樹,阿桃平日裡也帶著小花郊野裡認識各種樹木野菜,小花一眼就認出是棵李樹,算算時節,目前也正是成熟的季節,李子滋味鮮美,可比那乾巴巴的麵餅好吃多,心中一計較,拉了燕燕的袖子,偷偷溜下了車。
小花和燕燕一路飛奔,氣喘吁吁的跑到山坡,果然見一棵李樹,枝頭上累累果實。小花心頭一喜,抱著樹幹爬到樹梢,一口氣摘了一衣襟的果子,跳下樹來,和燕燕吃了個飽。
兩人吃飽後,又多摘了些果子,抱在懷中,這才笑嘻嘻,手牽手走下山坡。卻見明晃晃的官道上,哪有馬車的影子。二人暗道一聲不好,剛才偷下車來,並未和車伕說一聲,車伕見馬兒休息夠了,想必已經重新啟程。
小花和燕燕頓時傻了眼,畢竟才是七八歲的孩子,又沒有真正出過遠門,兩人垂頭喪氣的坐在路邊,一時間,誰都沒了主意。
正失落間,只聽一陣馬蹄聲響,兩騎快馬從金陵方向飛馳而來,小花和燕燕心頭一震,忙不迭的從路邊跳了起來,“喂,喂”的高聲叫喚起來。
只聽嘶的幾聲馬鳴,兩匹馬生生的停在二人的身邊,馬背上端坐的儼然是兩個高大壯健的男子,身形雄偉挺拔,均是一身緊身長袍,身配長劍,目光炯炯,一人姿容俊美,面相溫和,另一人卻蒙著一羽頭巾,讓人看不清本來面目。兩人看著眼前攔路的兩個小小孩童,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卻都沒有說話,只是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