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賢輕嘆道:“你這個丫頭,傷成這樣還要淘氣。你的心受得了,朕的心卻受不了。你若乖一點,今日又怎會吃如此大的虧。”
小花聽了,大眼一眨一眨,淚水滾滾而下,有氣無力地嗚咽道:“皇上,小花從小到大,沒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我好恨,好恨,我要,我要離了這裡,永遠也不要回來。”
耶律賢見小花如此孩子氣,不由好笑,又見小花眼淚汪汪,心中一顫,忙連聲撫慰道:“罷了,罷了,今日的事情,朕已盡知,你傷成這樣,朕自會為你出氣。只是你這個性子也要收斂一些才好,朕雖為一國之君,也有許多不得已,你就算任性胡鬧,也要有個限度。”
小花低哼了一聲,將頭扭過一邊,嗚咽道:“小花可沒有任性胡鬧,皇上的那些妃子,個個都恨不得吃了我。我,我可沒有去招惹她們。”說道此處,心中委屈,不由放聲大哭起來。
耶律賢見了,忙輕摟了小花的肩膀,俯在她耳旁輕輕說道:“好啦,乖,快別哭了。都是朕一時疏忽,都是朕的錯。朕見宋軍遲遲不肯退去,今日剛想去前線親自看一眼,半路上卻聽德讓派人來報,說朕那幫妃子到你這裡來了。朕擔憂不已,連忙轉回來,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小花把臉埋在枕頭下,悶聲泣道:“皇上,本來就是你的錯,都是你,都是你!我恨死你了!”
耶律賢聽了,長嘆一聲,重新替小花裹了傷口,又輕輕為她蓋上一床毛氈,自己遠遠坐在一旁,只是望著小花發呆。小花重傷之下,也無心理會,嗚咽了半響,終於迷迷糊糊睡著了。
小花在床上躺了七八日,才終於能慢慢下地行走。耶律賢命太醫守在殿中,日夜不得離宮,每日四五遍換藥,才見那傷口陸續結痂;又見小花背上傷口縱橫交錯,擔憂留下疤痕,便派飛騎晝夜兼程,從上京取了麒麟膏來,也不管那麒麟膏珍貴如金,只厚厚覆了,塗抹在那新肉之上。
一晃又過去了大半個月,小花方才慢慢復原過來,可以行動如常。只是她心中鬱悶,成日悶坐宮中,一張小臉之上再不見笑顏。耶律賢看在眼中,急在心頭,便讓燕燕進宮來陪她。誰料小花見了燕燕,雙目一紅,卻是大哭了起來。
燕燕嚇了一跳,忙輕拍了小花的肩頭,安慰道:“小花,你如今身上可大好呢?難道還痛嗎?”
小花搖搖頭,哽咽道:“燕燕,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燕燕聽了,抿嘴笑道:“你這個丫頭,性子也太野了些。哎,我也知你從小到大,人人都只寵著你,只是你如今也一日大過一日,還是這種小孩脾氣,如何使得。”
小花泣道:“燕燕,我與那些妃子井水不犯河水,我又不曾招惹她們,為何偏要和我過不去?”
燕燕嘆道:“小花,後宮之中的爭鬥比起那朝堂之上可是一分不差。就算皇上千寵萬愛,也需要步步為營,處處謹慎,否則明裡暗裡吃些虧倒也罷了,只怕連小命也不保!你再不可如此任性!”
小花心中一動,忽地想到當年自己在大姐姐身旁的所見所聞,全身如被冷水浸過,不由打了個寒顫,半日才說道:“燕燕,當年我大姐姐貴為南唐之後,皇姐夫對她的恩寵遠遠勝過今日皇上對我,我小時見她在宮中抑鬱難言,只是不解,今日才明白大姐姐當日為何含恨而終。”
燕燕聽了,見小花怔怔的,一雙美目毫無神采,似乎內心正在翻江倒海一般,忙笑道:“小花,這如何說起,皇上對你的心意無人能比。為了你,連蕭貴妃都被軟禁在宮中,若不是那日德讓冒著龍顏大怒的危險,苦諫皇上,皇上還差點將她賜死。你這樣說,將皇上的一片心意置於何地。”
小花輕笑了一聲:“燕燕,你難道認為皇上真的會為我殺了那蕭貴妃?”
燕燕見小花眉宇之間似有恨意,心內一驚,忙答道:“小花,你又在胡鬧了。蕭貴妃乃海只大人的愛女,海只大人是先皇重臣,蕭氏宗親中德高望重,皇上為你打了蕭貴妃幾十鞭子,海只大人顏面無存,即日便要辭官歸家。皇上不準,才只得罷了。皇上剛剛即位,宮中后妃的親族個個都是大遼權臣,你,你也要為皇上想一想。”
小花點頭道:“不錯,我周家在南唐也是三代重臣,我大姐姐在後宮還不是一樣處境。說什麼母儀天下,無非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我大姐姐當年果然說的不錯,身為皇帝,哪有什麼真情實意,就算有,比起這家國天下來,恐怕也是微不足道。”
燕燕聽了,半響無語,見小花神色黯然,只得溫言勸解了一番。過了一會,見耶律賢忙完軍中事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