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垂淚道:“爹爹,小花半年前便已準備返家,途徑大宋邊境的時候,卻剛好趕上遼宋開戰,我被亂軍所阻,一直深陷北漢,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只是沒想到原來我夫子已經從吐蕃回來啦。””
周宗聽說,見小花風塵僕僕,身形消瘦,不由嘆道:“罷了,罷了,你回來就好。哎,想當年你偷溜出家,今日受些苦楚也算不上委屈。你夫子上月便已回到南唐,只是連他也不明白為何你遲遲未歸,故現在仍在金陵等你訊息,未曾離去。”
小花點了頭,輕拉了周宗的衣袖,又問道:“爹爹,我聽崔副尉說您突染重病,你沒事吧?”
周宗搖了搖頭,輕輕一嘆:“為父這些年身體時好時壞,下午接到汴梁的書信,心裡一急,便覺得頭暈目眩,想來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小花,我見江國公信函上說,大宋韓王因你而貽誤了戰機,宋皇震怒,被罰立即回家面壁思過,削俸一年,這又是為何?”
小花聽了,不由瞪了一雙大眼,嘆了口氣,說道:“沒想到此次卻是連累了小王爺。爹爹,此事說來話長,小花日後再慢慢告訴您。”
周宗點了點頭,又凝望了小花片刻,見小花早已長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忽然嘆道:“小花,你如今也大了,樣貌也越來越像你孃親。前些日子我便聽到流言蜚語,只說我周氏之女竟被遼皇親選為妃,你實話告訴爹爹,可確有此事?”
小花紅了紅臉,答道:“爹爹,大遼當今皇帝耶律賢,你也是認識的。小花八年前曾和他有數面之緣。遼皇戀著舊日情分,見小花深陷亂軍之中,便欲納小花為妃,只是小花掛著爹爹孃親,並不肯入遼宮為妃。”
周宗聽了,半響不語,忽然抬眼望到了正悄然站在一旁的耶律隆,心中雪亮,搖頭嘆道:“真是為了爹爹孃親?我看未必。”
耶律隆見周宗已經看到了他,忙垂頭行了一禮,恭恭敬敬說道:“晚輩沈隆見過司徒大人。”
小花聽了,小臉緋紅,喃喃道:“爹爹,我…”
周宗輕輕一嘆,“小花,你夫子已將你二人之事說於了我聽,並在一月前以方府之名替沈少俠向我提親。我周家雖說出了南唐兩任皇后,也未必就是幸事。方家雖是布衣,卻也富貴。罷了,今日你既然已回到家中,我便依了你的心意。”
小花聽父親話音中竟似有無限煩惱,正要出聲詢問,卻見耶律隆聽周宗應允了他二人的婚事,早已喜不自禁,俯身跪倒在地,朗聲道:“晚輩多謝司徒大人成全。”
周宗微微點了點頭,小花紅了一張小臉,卻也是低聲道:“多謝爹爹成全。”
周宗搖頭道:“小花,別人不瞭解你的性子,難道我還不瞭解,我若不依了你,只怕明日你又會離家出走。爹爹已經老了,只要膝下兒女承歡,那功名富貴,也都只是過眼雲煙。”
小花聽了,倚在父親懷中,只是含笑不語,忽聽周宗又問道:“小花,你在遼軍之時,可知崔將軍之女燕燕,現在已改名為蕭燕燕,如今卻做了大遼的皇后?”
小花大驚失色,忙抬頭道:“父親,燕燕她,她已經入宮了嗎?”
周宗點頭嘆道:“真是個人有個人的緣分,沒想到燕燕到了大遼,居然能入主中宮。一月前皇上便派了使節入遼致賀,倒是送了一份厚禮,聽說這幾日便要大婚了。”
小花聽了,突然一跤跌坐在了地上,耶律隆一驚,趕緊從身後扶住了她。
周宗見小花臉色蒼白,額上冷汗滾滾而下,不由又驚又急,忙問道:“小花,你怎麼啦?可是生病啦?來人,趕緊去尋個大夫來。”
小花搖搖頭,怕周宗擔憂,也不顧心內早已是翻江倒海,勉力說道:“爹爹,小花沒有生病。我,我只是有些累了。”
耶律隆早已反手扣上了小花的脈搏,細細診治了一番,見小花的確並無病症,只是急怒攻心,心中納悶,卻仍對周宗點頭道:“司徒大人,小花的確並無大礙,歇息一下就好了。”
周宗聽了,忙招手喚了幾個丫鬟過來,吩咐道:“快扶小姐回房休息。差什麼東西,趕緊說與府臺大人聽,讓他速速備了來。”
丫鬟們答應了一聲,扶著小花回房去了。耶律隆在身後雖有一千個不捨得,一萬個不放心,也不敢跟了去,只得恭恭敬敬對周宗行了一禮,說道:“司徒大人,晚輩不便打擾,先行告退了。”
周宗不語,見小花去得遠了,方才轉過身來,對耶律隆點頭道:“沈少俠,我今日既然已經準了你與小花的婚事,日後也就是一家人,老夫有幾句話想對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