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便見龍顏大悅,立刻封其為天德都虞侯,官階二品,與南唐鎮海節渡使、同平章事鄭彥華一道統領江防;又命新冊封的龍虎將軍沈隆領兵三萬,協助方君論巡視江防,即日啟程。
小花聽說,連日趕往宮中,口口聲聲只說要協助夫子,一定要隨大軍一同出行。小周後拗不過她,只得依了,竟讓皇上封了小花一個軍前判官的閒職。周宗聽說之後,雖氣得是幾欲嘔血,奈何聖命難違,便將小花叫到書房中,板著臉孔好好訓斥了一頓。
小花見父親生氣,倒也老老實實低了頭,一聲也不敢言語。周宗說了半天,見小花如此形狀,不由跌坐在椅上,長嘆一聲:“你們這一對好姐妹,真真讓為父顏面無存。罷了,既然皇上下旨,你就去吧。只是我有言在先,如果你此去玷汙了我周家的名聲,為父定不會輕饒了你。”
小花見周宗揮手示意自己出去,忙輕手輕腳準備出門,卻聽周宗在身後對自己大喝道:“小花,你即刻讓人去你夫子府中將隆兒叫了過來,老夫有事情要吩咐與他知道。”
小花見周宗面色不善,心裡一慌,忙硬著頭皮說道:“爹爹,此事全是女兒一人任性而為,與隆哥哥沒有一點關係,女兒但憑爹爹責罵,還請爹爹不要為難隆哥哥才好。”
周宗冷冷哼了一聲,說道:“一點關係也沒有?哼,如果不是因為你得知他也要去,怎敢如此膽大妄為?如今你二人尚未成親,此事成何體統?他若還要娶你,行為處事又怎能如此不分輕重。”
小花大急,待要說話,只是見周宗一臉怒意,也不敢惹惱了他,忙忙從父親房中退了出來,命人從方府中請了耶律隆過來,自己坐在門前只是暗暗垂淚。
阿桃見了,早已聽說小花隨軍之事,輕輕走到小花身旁,扶著小花的髮絲,嘆道:“小花,你又要舍孃親而去啦?”
小花聽了,哽咽道:“孃親,小花也捨不得孃親,只是此次若能與夫子出行,乃是小花從小就盼望的事情,更何況今次還攸關我南唐生死存亡,請孃親原諒小花吧。”
阿桃微微一嘆,欠身坐到小花身邊,說道:“小花,孃親當日在後院中教你種菜縫衣,無非是希望你此生能自食其力,不用時時刻刻仰仗他人。如今我看隆兒對你甚好,又肯隨了你的性子,你一生有託,娘也不再擔憂。更何況兒女們大了,終要出門,難不成只為了自己便要困他們一世不成。小花,只要你喜歡,孃親便也喜歡,你不用記掛孃親。”
小花哭倒在阿桃懷中:“孃親,都是小花不好,都是小花不好。”
阿桃一笑,卻見那耶律隆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往周宗書房而來。阿桃見了,忙上前將他攔下。
耶律隆見了阿桃,正要恭恭敬敬施禮問好,卻聽阿桃輕聲說道:“隆兒,老爺今日心情不好,無論他說什麼,你只是聽著,千萬別往心裡去。你若受了委屈,便看在我的份上,莫要計較才好。小花的心思我比誰都明白,無論她父親心中有何種想法,我都會替你二人做主。”
耶律隆微微紅了眼眶,俯首道:“司徒夫人的恩情,小婿一定牢記心中。請夫人放心,小婿知道該怎麼做。”
阿桃點了點頭,方才放耶律隆入書房去了。小花呆在一旁,哪也不敢去,只是眼巴巴的守著,一個時辰之後,才見到耶律隆神情略有些蒼白地走了出來。
小花趕緊迎上前去,低聲道:“隆哥哥,我爹爹他,他沒有為難你吧?”
耶律隆搖了搖頭,半日才嘆道:“小花,你從今往後,還是乖點吧。”
小花聽了,小嘴一嘟,嗚嗚哭了起來,耶律隆見了,忙笑道:“罷,罷,你父親罵的是我,你又何必傷心?”
小花淚水滾滾而下,泣道:“隆哥哥,我聽我爹爹罵你,比罵我還難受些。”
耶律隆微微一嘆,搖頭道:“你父親倒也沒有罵我。只是他說的原也沒錯,你若能嫁給遼宋貴胄宗親,對周家日後便會大有好處。如今他成全了你我,我們又怎能辜負了他一番心意。”
小花見耶律隆神色黯然,眉宇間似有無限憂思,抬起衣袖抹了抹臉上的淚珠,昂著小臉說道:“隆哥哥,什麼遼宋貴胄宗親?便是玉皇大帝我也不嫁。爹爹若要反悔,我便剪了頭髮做尼姑去。”
耶律隆見小花直往周宗書房而去,忙拉了她的手將她拽回自己身邊,輕聲笑道:“你這個笨丫頭,我何嘗說你父親要反悔,只不過是囑咐我要好生照看你而已。更何況你若做了姑子,卻不是逼我去做和尚。大軍明日便要啟程,你趕緊收拾收拾,我明日一早再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