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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向空,冉冉而去。

三緘師弟復向他方雲遊。狐疑在途謂其師曰:“四豔陣中厲害如斯,勝於他陣多矣。”三緘曰:“他陣各恃法寶,惟此豔妖,專以媚態迷人,入陣必喪。”狐疑曰:“陣內毫無軍器,何能喪人耶?”三緘曰:“是四豔也,能盜人至寶。不但壽長者貪此短命;即僧道貪之,道不能成;君王貪之,亦傾城國。

雖無軍器,較之有軍器者為更甚。二次遇此,宜破以硬心寶焉。“狐疑曰:”吾輩復遇,固破之有寶,然生靈至眾,安得人人盡能以硬心破此色障?“三緘曰:”惜乎四豔逃竄。如於陣破時,被硬心道人以慧劍斬之,斯無慮於天下後世矣。師徒言辯四豔不已。

卻說四豔為硬心老道追逐,未克擒殺,飄飄蕩蕩,來在銀瓶洞前,遇著酒魔。酒魔詢曰:“爾等為何如斯慌竄?”四豔曰:“為敗陣歸來,無有所依,故倉皇乃爾。”酒魔曰:“爾與何人決戰耶?”四豔曰:“三緘耳。”酒魔曰:“三緘為誰?”四豔曰:“三緘乃虛無子所化,闡大道於當世者。彼前遊神四境,與吾姊妹結下深仇。今思報之,不意又遇一道名硬心仙子,將陣打破,幾被誅戮。吾等計議,此生此世不能壞三緘之道,願於沒後轉為女身,作一敗道渠魁,其心方遂。”酒魔曰:“如是,爾所言三緘者,亦與吾有舊隙也。”四豔曰:“爾之舊隙安在?”酒魔曰:“吾於三緘投生時,得遇大石下。吾願學道,彼不樂授。當與力戰,使下千尋酒海。殊意虛無子化為巨甕千百,破吾大陣。至今思及此仇,急欲復焉。但不知其人現在何處?”四豔曰:“歷此不遠。爾乘風車空際視之,有數十道士、道姑奔走在途者,即是也。”四豔言畢,化一紫綠飛虹,墜向人間,不知所往。酒魔乘風空際,果見三緘師弟陸續而行,急於前途設下酒陣以待。

三緘師徒行了二日,越過撐天嶺。由嶺直下,見得一派平地,高插酒帘,或青或紅,或白或綠,飄搖於市,恍如千百蛺蝶飛舞雲間。及近市廛,一股洞庭春氣隨風飄至。道根淺者,莫不得氣思飲。三緘師徒方入市去,兩旁呼宿聲聲。三緘曰:“此地旅舍頗多,須尋一僻靜處以為棲止。”遂由大街內曲折而來。大街過餘,露一深巷,內有旅舍,精華可愛。師徒入,旅主導至廳堂,各與一巨觶三緘以為茗也,捧而食之,酒氣逼人。三緘曰:“吾等道中之士,原與酒絕,但求茗與粟而已矣。”旅主曰:“吾市後巷前街,售酒為業,並無茗粟。凡屬商賈以及僧道士庶,居於此者皆以酒為茗粟,酒之外一無所有焉。”三緘曰:“果爾,吾等借宿一夕,滴酒不飲,明日速行。”旅主曰:“如不飲酒,每人千金一宿。能飲者,一瓶一甕,隨價而與,棲止用費,所不索之。”三緘曰:“爾地何甚不情?”旅主曰:“如何?”三緘曰:“酒帘高插,不過以張售酒之名。

飲者沽之,不飲者任之,為甚價索不飲更倍於飲者,非不情乎?“旅主怒目曰:”前日來一巨宦,不飲吾酒,吾尚扭耳相灌,何況爾一小小道士哉?“三緘曰:”天下旅主無此橫逆。“旅主怒極,撥出數十巨漢,挽袖撩衣,各持一瓶,來扭三緘師弟。三緘見勢兇猛,取出折妖寶劍,向巨漢揮去。無如揮之之處,巨漢愈多,頃將師徒密密圍著。三緘師弟各執軍器,與巨漢鬥。鬥未片刻,外面吼聲大震,又添醉漢數百,亂詈亂打,師徒接應不及,幾為所敗。忙取飛龍瓶向空中,口奔烈火,光生滿市。東角狂風陡卷,大雨如注,霎時瓶墜於地,寂然不動。

三緘拾起,滿瓶皆酒氣噴香,心知寶瓶已為酒困。急將隱身旌取出,四方麾動,巨醉二隊漢子稍稍散去。

師徒乘隙逃出旅舍,只想另行他所。豈知行未裡許,一海橫隔,萬頃茫然。剛欲轉身,早被醉漢擁至,逼墜師徒於酒海。

幸遇苞茅仙子云遊天外,見酒氣上衝霄漢,濁霧凝結,知是酒魔佈陣,以毒闡道之士。雲頭按下,直墜海內。見三緘師徒如醉如痴,不醒人事。於是一手持巨甕,一手用車推一巨觥,與酒魔大戰。酒魔吼曰:“吾設此陣以復吾仇,野道何來,膽敢作梗?”苞茅仙子曰:“爾以吾餘涎一滴迷惑人世,庸夫破產,以及國家頹敗,皆害自爾。凡此,吾不深咎。若三緘任肩闡道,雲遊天下,勞於步履,爾不思所以衛之,反從而害之,吾不收爾,以救三緘,則正道熄而非道熾矣。”酒魔不服,上前力戰。

仙子將觥推去,酒魔倒退數武。忙以大甕拋下,巨醉漢等均被收入,而酒魔遁焉。

苞茅仙子曰:“酒魔逃去,又留一迷人之具於天下矣。”將甕收轉,來視三緘師徒,都為酒迷。當在身旁取數粒仙丹,擲諸泉水,掬之以灌,一飲而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