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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是解散。悉聽尊便。” 陳立夫也是心有防範:“不行,要你們自己宣佈解散。” 黃炎培實在被逼得沉穩不住了:“你們未免……太甚!” 陳立夫替黃炎培挑明:“是‘欺人太甚’麼?那是你們自找的。你們真要政府宣佈取締,也可以,那我們就要勒令全國所有的盟員登記自首。” &nbsp&nbsp 。 想看書來

生死抉擇(15)

黃炎培心下這一震盪,著實非同小可! 陳立夫洩出幾絲戰勝者的笑容:“我看,還是自行解散的好。《公告》替你們寫好了。”說著,從包裡取出一份準備好的文稿。 忍辱負重的黃炎培接過文稿,不能不使出緩兵之計:“我帶回去商量一下。” 陳立夫這才變得“爽快”:“當然可以。只是《公告》的簽字人必須是張瀾——這是蔣主席指令的。”那突然“客氣”的口吻中明顯地不懷好意,還有點促狹。 黃炎培抓著《公告》,欲哭無淚! 恰如沈鈞儒所言,黃炎培隻身赴南京,真是“多此一行”。 黃炎培回滬的第二天,1947年11月5日,民盟在上海集益裡8號和成銀行宿舍召開了中常委擴大會議。 《公告》已傳閱了一圈。沈鈞儒接過《公告》,輕聲問著黃炎培:“還有沒有辦法可想?” 黃炎培頭沉沉一擺:“我臨走時陳立夫交代——‘一個字不能改’,改了就不算數。” 沈鈞儒憋不住一氣衝出:“條件也……太苛刻!” 張瀾深邃的眼睛裡燃燒著兩團火焰!他幾乎要拍案怒起! 羅隆基昨天晚上的談話應時從腦際溢位:“表老,我從司徒雷登那裡探到口風,光是南京一地,保密局長毛人鳳手裡就掌握了我們民盟六百多人的名單,包括中央委員。要是全國盟員登記自首,那我們可就……慘啦!” 張瀾不忍目睹一般,閉上了眼睛。 黃炎培補充著:“這次羅隆基能來上海,也費了不少周折,只許他住院治病療養,不許離開上海一步。” 史良聽了一笑,順手捏了一把羅隆基的臂膀:“把你‘養’肥了,好殺。” 羅隆基又恢復出些許瀟灑,也轉身捏了一把史良:“你已經肥了,夠‘資格’了。” 沈鈞儒本就心裡憋著氣,此刻一瀉而出:“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痛苦的擴大會議又回覆出難耐的死寂。 樓上的死寂,愈發把一樓客廳裡的眾記者等得心焦了! “還定不下來?” “咳,定不定,反正一個樣。” “強人所難啊!” “……” 弄堂裡,軍警、特務不再隱身在暗角里,而是明目張膽地遊弋著,監視著,無顧忌地虎視眈眈著。 弄堂新房裡的那對新婚夫妻不時從窗簾縫裡往對過張望一下。 丈夫大搖其頭:“這世道,真弄不懂了,好人偏偏遭殃!” 妻子一把悶住丈夫的嘴:“噓——輕點!今天有點兒特�別!……”� 開會的張瀾臥室門口,蒲生撲在樓梯口吹著口哨,放著哨,他眼看著樓梯口,耳聽著屋裡動靜,因為焦灼,時不時停下口哨,拳頭不時砸在扶欄上。 “咦,怎麼老半天都沒有聲音了?” 是啊,張瀾小臥室裡的擴大會議,眼下只有迫人的死寂! 黃炎培不堪悽楚地喟嘆一聲:“想不到我們民盟,呼喚民主,憂國憂民,居然被強權壓迫到如此地步!” 葉篤義猛可冒出一句:“要是我們不解散呢?” 張瀾眼裡波光一記閃忽,彷彿捕捉到什麼—— 警車的呼鳴; 牢門的撞擊; 機槍的掃射; …… 張瀾心底裡噴湧著泣血的吶喊:“誰想解散?我們從無到有,從地下到地上,走到今天……讓蔣介石如此‘抬舉’我們……太不容易啦!可要是不解散,‘地上’的所有一切怕都要化為灰燼——這都是中國急需的一代志士、精英啊!” 裂岸的驚濤,此刻在張瀾腦際轟響著、轟響著,隆隆不絕! 他的目光終於又泊落到《公告》上。 羅隆基憋不住開了腔:“我看爭論也是徒勞的——連一個字都不能改。” 沈鈞儒環視同仁問道:“還有什麼要說的?” 沒有人再作徒勞的評說。 大家不期而然,將目光彙集到一言不發的主席——張表老�身上。� 黃炎培不忍心地提著醒:“表老?” 張瀾目不旁視,灼灼的眼光洩出難言的悲壯。許久,許久,他依然沒有說話,直面著法西斯式的取締,還有何話可說?他慢慢地、沉沉地抓過筆,提起…… 同仁們屏息凝視著變得如此沉重的筆…… 筆,落下去了—— 〖KH*2〗〖ZK(〗〖HT5F〗〓〓 張瀾 〖HT〗〖ZK)〗〖KH*2〗 落筆人的耳際又炸響一串裂岸的驚濤。有情的驚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