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還留有後手,期待來年再戰勝對方,那這回絕對是要傾盡全力的。不管是誰,只要學會了武功就免不了有好勇爭勝之心,即使是出家人也不例外。
兩人之間甚至已經不需要說任何廢話,突然間身形同時晃動,還沒等胡青鵬看清楚,波的一聲巨響,兩人拳掌相撞,一觸即分。兩人足一沾地,立即迅如閃電般撲向對方,拳腳相交時爆發的勁氣聲響,彷彿點燃了連串的爆竹。
胡青鵬只見雲霧中兩條人影騰挪閃躍,身法之快匪夷所思,以他的眼力根本分辨不出誰攻誰守。激戰之中,不時有拳風掌力餘波掃來,即使隔了數丈仍有莫大威力,幾次都要把他吹下山頂。胡青鵬乾脆四肢趴地,老老實實地抓住峰頂突起的岩石,以免自己這個仲裁還沒發揮作用就玩完了。
明心大師與天法道長武功各有所長,戰到激烈處,明心大師口中發出雷鳴般的低吼,而天法道長則以長嘯聲相抗衡。兩人的拳掌偶然擊到地上,碎石如雨,狂風大作。
胡青鵬聽著兩人發出的吼聲嘯聲,頭腦震得幾乎裂開,忙撕了衣袖上的布料牢牢塞住耳朵。兩人發出的聲音在山峰間迴盪,彷彿獅吼龍吟,令百獸噤聲,飛鳥驚散。山中的遊人百姓聽見這奇怪的聲響,因為是嶽神顯靈的異兆,紛紛焚香膜拜,以至日後成了當地的習俗。
突然,雲霧中閃電驚飛而起,如銀浪翻卷,水銀瀉地,耀眼的劍芒縱橫四射,彷彿在編織一張巨大的劍網。胡青鵬知道,天法道長的劍終於出鞘了!但是明心大師豈甘示弱,摘下環掛頸部的那串念珠,舞起一團烏光,撞上對手的兵器。他的念珠乃佛門法器,竟不懼敵劍鋒刃劈砍,絲毫不落下風。
兩人一旦動用了兵器,兇險程度比剛才增加十倍,任何一方稍有不慎,即是血濺五步的下場。一個劍走輕靈,動靜無常,時而飛起如鶴,盤旋攻擊對手,時而激發劍氣,隔空怒射。一個古樸凝重,大巧若拙,手裡的念珠如盾牌般密不透風,每一下出擊都重若千均。胡青鵬武學修為尚淺,也看不出誰優誰劣,只知道這兩人飛來轉去,一時之間難分伯仲。
兩人不知激戰了多久,驀的幾顆念珠飛射過來,幾乎同一時間,一把青虹寶劍直射上天,劃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正正落在胡青鵬面前半尺處,劍鋒鋒利之極,直插入石中。胡青鵬被大大嚇了一跳,拼命凝神望去,只見明心大師和天法道長四掌相對,半蹲在地上,大眼瞪著小眼,居然同時丟棄了兵器,採取內力對決的辦法決定勝敗。
胡青鵬大吃一驚,內力對決是所有武技較量中最兇險的一種方式,比的是誰的內力更深厚、真氣更綿長,失敗的一方要麼當場經脈寸斷,嘔血斃命,要麼內力盡失,從此形同廢人。如果是拳掌兵器功夫不如人,苦練幾年還有機會復仇,但是內力比拼告負的話,這輩子都難有扳平的機會了。除非有血海深仇,一般來說武功越高的人對內力比拼越謹慎,因為一失足便成千古恨了。想不到這兩位出家人對勝負如此執著,最後不惜以性命相鬥。
胡青鵬取下塞住耳朵的布料,戰戰兢兢地爬起來,走上前去檢視兩位前輩的情況。此刻峰頂之上由極動變為極靜,惟有山風呼嘯,奇異的壓迫感卻更加濃烈。
峰頂平臺上被兩位奇人打陷了許多凹坑,胡青鵬看得直咋舌,如此高深的內家功夫,自己拍馬都趕不上!不過,他們的內功越深厚,較量起來的兇險程度越高,內力不足的人將無法插手其中。胡青鵬聽師門長輩說過比武中的禁忌法則和注意事項,自知沒有能力化解兩位絕頂高手的戰局,但畢竟平生第一次見到高手之間的內力比試,心中頗為好奇。
走到近處大約一丈左右,他就被一堵無形的氣牆隔絕,再也不能前進半步。只見明心大師和天法道長掌心貼著掌心,頭頂上各升起一根筆直的白色氣柱,衣衫鼓脹,眼珠圓瞪,正傾盡全力攻向對手。兩人表面上看似平靜無波,其實內力激鬥處彷彿狂浪排空,怒風迴旋,又像是千軍萬馬在糾纏廝殺。
兩個人一動不動地瞪著對方,胡青鵬看了一會便覺得實在無聊,這兩人旗鼓相當,誰也壓不倒誰,天知道他們要鬥到幾時!他走到平臺邊緣,探頭往下一看,斷崖如削,谷深百丈,除非象鳥兒般長著翅膀,否則他是沒有辦法飛下峰頂去的。他渾身一激靈,突然大叫一聲“糟糕!”,返身跑回兩人身旁,哭喪著臉道:“明心大師、天法道長,我求求你們別玩了行不行?萬一你們鬥了個兩敗俱傷,我又沒辦法下山,豈不是要活活餓死?你們既然請我來當仲裁,我就裁定你們平分秋色,都是贏家好不好?”
明心、天法此時心神全都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