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狂湧,跟著無數粉末直衝入喉,嗆得他咳嗽不止。
胡青鵬可不想在此逗留太久,畢竟對方那幾名高手實在太過厲害,多留一刻危險就多加一分。當下仗著寶劍鋒利的特點,連人帶劍衝向船板,蓬的一聲,在船身一側破開一個大洞,划著一道優美的弧線,毫不停滯地落入水中。
鄧定南、嶽宗謹等站在甲板上,忽見敵手撞破船板跳進江中,臉上齊齊變色。他們合作一事乃是絕密的事情,如果被這不知姓名來歷的人對外洩露,必定會引起黑道的強烈震盪。而且株洲分舵舵主被殺和船艙中裝載的火yao,這都是不能被外人知曉的秘密,一旦曝光,後果必然嚴重,甚至會令他們籌劃多時的計劃泡湯。萬一上頭怪罪下來,誰能承擔這個責任?
鄧定南馬上發出指令,在碼頭上待命的七八名水鬼紛紛躍入江中,搜捕跳水逃亡的胡青鵬。嶽宗謹望著漆黑遼闊的江面,眉尖緊鎖,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急:“鄧舵主,你的人能保證抓到那個傢伙嗎?”
鄧定南道:“嶽先生,他們是株洲分舵水性最好的人,對附近的水域情況瞭如指掌,又佔據了人數的優勢,不出三刻定能將那傢伙抓住。”想了一想,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命令手下駕了幾艘快船,在附近江面上來回巡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決不許那人活著離開。
嶽宗謹皺眉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老聶,你留在這裡監督他們趕緊卸貨,千萬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毒蠍你沿江岸向下遊搜尋,我向上游搜,只要發現那個傢伙,殺無赦!”
胡青鵬閉緊呼吸潛入深水處,將長劍反手回鞘,手腳並用地拼命划水,爭取儘快遠離危險之地。水下功夫並不是他的專長,如果遇上精通水性的高手,他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惟有任人宰割的份。只游出五六丈,便感到水流攪動,數道殺氣自後方追躡過來,心底一涼,對方果然派出水底殺手追來了!
他憋氣已久,不得不浮上水面換氣。剛一浮頭,就見數艘快船在江面上穿梭巡視,船上的大漢張弓搭箭,殺氣騰騰。胡青鵬知道他們是在搜尋自己,急忙吸氣下沉,心裡一著急,划水的速度更慢。此刻那些水鬼已發現了獵物的蹤跡,不約而同地加快速度圍攏過來,彷彿是獵食的鯊魚群,張開了猙獰森寒的利齒,追逐著血腥的氣味。
胡青鵬感到殺氣在加速逼近,偏偏自己游水的速度不增反降,再不想辦法的話,就要被對方撕成碎片了!就在這時,兩股不同方向的水底暗流幾乎同時衝到他的身上,使他不受控制翻滾了兩週,一下子被水流帶出三丈多遠。他心中一動,情不自禁地回憶起江流奔騰的種種姿態,迴旋、翻湧、交纏、起伏……變化萬千的水流畫面從腦海中掠過,今天悟劍時的空靈感覺又重新回到身上,透過全身的肌膚更真切地感到水流中蘊涵的無窮資訊。
胡青鵬徹底地放鬆了全身的肌肉,既不掙扎,也不抵抗,就這麼順其自然地任憑水流推動著,悠然地往下游漂移。他清晰地感受到每一路水流流動的方向和力度都截然不同,感到自己化身為一滴水珠,在這浩瀚的江流中自在的奔行著,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自己前行的腳步。他不再恐懼,也不再擔心被人追上,心裡惟有一片超脫塵世的寧靜。
畢竟已是夜晚,那些水鬼在水底無法看到任何事物,只能靠水流壓力的變化來確定獵物的方向和深淺。正當他們以為獵物將手到擒來時,下一瞬間,他們再感受不到水流任何異常的變化,偌大的一個人彷彿忽然在水中融化了,什麼也沒有剩下。他們既驚且疑,象無頭蒼蠅般盲目地揮動水刺亂刺,但只是攪起一串串的水泡,毫無用處。他們死也不明白,這個初通水性的雛兒是如何逃脫的?
胡青鵬如同回到母體的嬰兒般,被江水緊密包裹著漂流了數里,才毫髮無損地爬上江岸。他一上岸就看見沙灘上橫躺著一條大漢,下半shen被江水浸泡著,衣服上沾滿了血跡,雙手還緊緊握著兩柄鋼刀。“韋漢翔!”胡青鵬失聲驚呼,伸手一探他的鼻息,發現他竟然尚未氣絕,忙將他抱上堤岸。
韋漢翔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眼前這個蒙面的黑衣人,嘴唇蠕動,一縷鮮血從嘴角湧出,低聲道:“你是什麼人?”
胡青鵬當然不會告訴對方自己的真實身份,簡單地道:“我是過路的人。你是天下會韋漢翔韋舵主嗎?”
韋漢翔一愣,狐疑地問道:“閣下認得韋某人,莫非我們見過面?”
胡青鵬搖搖頭道:“你不用打聽我的來歷了!你眼下身受重傷,需要馬上找人醫治,否則有性命危險。我不能見死不救,這就將你送回株洲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