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可以避過衣舞鳳的耳目而達到目的。這個念頭是如此的強烈,在一瞬間佔據了他的腦海,令他衝動得幾乎當場失控。他忽然一揚手,啪啪重重抽了自己兩個耳光,劇烈的痛楚令他冷靜下來,竭力將那些活色生香的幻想畫面忘掉。他不能辜負衣舞鳳的信任,更不能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如果他去偷窺人家,和江湖上下三濫的淫賊又有何異?他是個讀過聖賢書的人,知道什麼是禮義廉恥,硬生生壓制住體內的躁動。
良久,終於聽見衣舞鳳的呼喚聲。胡青鵬捧著一堆野果、山精走到潭邊,只見她坐在一塊石頭上,半側著身子,以水為鏡,正在梳理著一頭烏黑油亮的長髮,藕臂生輝,玉頸修長,姿態優雅迷人,宛如誤落凡間的精靈。胡青鵬何曾見過她對鏡梳妝的動人風情?立時被她的嬌柔嫵媚深深吸引,貪婪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連野果山精滾了一地都不知。
衣舞鳳將長髮束起,做回男子打扮,回眸一掃,正好撞上胡青鵬痴迷如醉的眼神,不由大羞,恨聲嗔道:“喂,你看夠了沒有?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胡青鵬一震回過神來,羞得滿臉通紅,吃吃道:“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你洗完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衣舞鳳見他手足無措的模樣,暗暗好笑,瞅著他臉上的紅印問道:“咦,你臉上為什麼會有掌印?”
胡青鵬怎敢把真相說出口,撓頭道:“這是……是有蚊子咬我,我打得重了些,就留下痕跡。”
衣舞鳳撇撇嘴,顯是不相信這麼牽強的理由,冷冷地問道:“你剛才沒有偷看我……吧?”
胡青鵬大聲道:“沒有,我當然沒有偷看你!我可以對天發誓!”這事可不能開玩笑,因為偷看要付出一雙眼珠子的代價,一定要表明自己的清白,取信於人。
衣舞鳳盯著他看了一會,驀的莞爾一笑:“我相信你!”
將野果山精洗淨,兩人分食一空。衣舞鳳嫌胡青鵬身上的汗味太重,要求他同樣要清洗一番。胡青鵬其實早有此念,待她暫時避開之後,立即脫個精光,一個猛子扎進清涼的潭水中,舒暢之極。他在水潭內遊了兩個來回,意猶未盡,正想上岸著衣,風聲入耳,一個年青的道士忽然從天而降,落在岸邊的大石上。
胡青鵬訝然望去,與那道士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互不退讓,猶如無形的刀劍在鏗鏘交鋒。他心底一沉,脊背上暗冒冷汗,莫非這道士是來追殺他們兩人的?不曉得有沒有帶來大隊人馬?他的衣物兵器都放在岸上,赤身**的如何應對敵人?平生的窘迫無奈,當以此刻為最了。真氣運轉,揚聲道:“道長目不轉睛地盯著在下,不知是何緣故?”他有意提高了聲調,藉機提醒遠在林中的衣舞鳳小心隱藏。
那道士面如冠玉,鼻若懸膽,雙眉斜長入鬢,既有幾分道家的出塵飄逸,又有幾分江湖豪傑的英雄俠氣。他的眼神明亮高傲,彷彿不把天下人放在眼中,神態間隱約透著一絲自負。假如把李山比喻成一頭老虎,那他就是一隻雄鷹,遨遊雲端,傲視紅塵。他眉心一皺,冷冷道:“你就是衡山弟子胡青鵬?”
“正是!請問道長如何稱呼?”
“我乃武當門下——清虛子。”
“原來是你!”胡青鵬忍不住失聲驚呼,神色凝重。人的名樹的影,清虛子身為武當掌教之徒,名震江湖,乃是出類拔萃的傑出人物,不可小視。當下沉聲道:“久聞清虛子師兄大名,如雷貫耳!敢問閣下夤夜造訪,究竟有何指教?”
清虛子不屑回答他的問題,目光一掃四周草木,問道:“那魔教的妖女呢?她去了哪裡?”
胡青鵬心下暗怒,寒聲道:“人家來去自由,與你有何干系?難道閣下也是為了所謂的‘正義’,不問青紅皂白的胡亂殺人嗎?”
清虛子冷然一笑,道:“傳聞衣舞鳳因中毒而暫失功力,我堂堂武當弟子怎會自貶身價,欺負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女人?我只是想瞧一瞧,她到底依仗的是什麼妖術,能將衡山少俠迷得神魂顛倒,不惜冒犯天下英雄,甘心為她賣命。所謂的紅顏禍水,指的就是她這類人罷!”忽然轉身望天,負手道:“你上來吧。相信只要擊敗了你,她自然會現身的!”
胡青鵬匆匆上岸穿好衣服,背起長劍,望著清虛子孤傲的背影,不禁有幾分佩服。他居然敢背對著對手,不怕遭到突然襲擊,這份膽量和自信江湖少見。胡青鵬深吸了一口氣,穩穩握住劍柄,一股熟悉的、血脈相連的感覺漫過全身,心中湧出無盡的力量,不慍不火道:“胡某久聞武當劍法舉世無雙,今夜能與清虛子師兄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