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笑道:“胡兄弟、衣姑娘,多謝你們的盛情款待!不過黑白兩立,我們既然遇上了,也只好按江湖規矩行事。我就以此代劍,與兩位切磋切磋。”枯枝輕揮,渾厚無匹的劍氣如極地寒潮般洶湧而出,令三丈內的空氣溫度驟降至冰點。他雖然握的僅是枯枝,但睥睨天下的神態讓人由衷折服,其深若海,其高若山,強大的氣勢直衝雲霄。
秋玉歆似乎不受他的氣勢影響,纖腰輕擺,閃到歐陽絕身後,別有深意的眼眸閃爍若星。
寒氣侵人,衣舞鳳登時凍得身子輕抖,臉色愈加蒼白。胡青鵬又是憐惜又是憤怒,握住她冰涼的小手,將真氣輸送過去,沉聲道:“歐陽大哥,衣姑娘因中毒而無法運用內力,你這不是欺負她嗎?枉你還號稱‘江湖第一劍客’!”
歐陽絕並不生氣,點頭道:“原來她果然中了劇毒,那只有向你討教了!只要你能接下我一劍,我們掉頭便走。”
胡青鵬硬著頭皮道:“如果我接不住呢?”別看僅是一劍,江湖上能夠擋住歐陽絕的屈指可數,哪怕這一劍是用枯枝施展的!
歐陽絕目光轉厲,緩緩道:“如果你敗了,請衣長老伏劍自刎!我不想親自動手。”
胡青鵬一震,感到衣舞鳳的手冷得象冰,不禁心如刀割,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賭約是你我之間的事,就不該牽涉第三人。我願一命抵一命,敗了的話就當場自盡。只是懇求歐陽大哥放過衣姑娘,不要為難她!”
“不!”衣舞鳳不等歐陽絕出聲,搶先叫道:“我不同意!胡青鵬,他們要殺的是魔教長老,是我呀!與你有什麼關係?我不要你替我死,我決不答應!”
胡青鵬搖搖頭道:“比劍的人是我,就應該由我來承擔後果。何況我曾立過誓言,你難道忘了嗎?你若死在我面前,我還有何面目苟活於人世?”
衣舞鳳跺足道:“你為何這麼頑固?只要我一死,你仍有機會做回你的大俠,受人景仰,名傳天下,何樂而不為呢?你欠我的人情早已經還清了結,不需要再為我犧牲什麼了。你明不明白?”
歐陽絕忍不住插言道:“閒話少敘,你們趕快決定是誰?”
“是我!”胡青鵬、衣舞鳳同時叫道。胡青鵬暗歎一聲,柔聲道:“公子,對不起了!”並指疾點,連封了她七處穴道,然後跨上數步,對著歐陽絕斷然道:“歐陽大哥,我願用自己的性命賭上這一劍,請你成全!”衣舞鳳身不能動,口不能言,痴痴的看著他寬厚的背影,兩行淚水有如泉湧,輕輕劃過秀麗的臉龐。月光慘白,映亮了她的淚痕。
秋玉歆瞧著這一幕,心有所感,眼中憂鬱自憐的色彩愈濃,眼角竟溼潤起來。
歐陽絕眼睛微眯,眼中的神色捉摸不定,嘆道:“真情至性,不計生死!好,好!不愧是男子漢大丈夫。我答應你了。”
胡青鵬感激地向對方點頭致意,手腕一動,長劍躍入掌中,一股豪氣油然興起。高手過招,從來是先以氣勢決勝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乃是武學至高的境界。他非常清楚,若不能完全消除內心的畏懼,超水準發揮自己的劍術,今夜之戰將是他的最後一戰!他必須抱著破釜沉舟,置之於死地而後生的心態對抗這強大的對手。輕輕閉上眼簾,默誦《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五蘊皆空,靈臺如鏡,種種煩惱愁緒盡皆拋下,呼吸變得平穩深沉。他彷彿又回到與李山對決的那一晚,放開自己的靈識,融入黑夜,融入自然之中,感受著腳下大地蘊涵的無窮力量。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眼神平靜深邃,又似乎燃燒著鬥志,長劍似有生命般顫動低鳴,發出一陣陣有規律的異聲。
兩股劍氣相牴觸,狂風驟起,剎時將篝火完全撲滅。
歐陽絕臉上浮起驚訝之色,讚道:“心劍雙xiu,遇強愈強,初窺物我兩忘的劍道境界,偏偏又是如此的年輕,真是百年一遇的奇才啊!你看仔細了,僅此一劍!”枯枝微顫,刺了過去。
胡青鵬眼睛一霎不霎盯著刺來的枯枝,可以清楚的看到它在空中的每一分變化,捕捉到它前進的軌跡,心中奇怪,這一劍平淡無奇,速度緩慢,能刺中移動的目標嗎?莫非是虛招?但他不敢輕視對手,足底一滑,長劍閃動,迅若奔雷般急削身前的枯枝。
眼看著長劍準確的削去,即將和枯枝相交,胡青鵬心中大喜望外。驀的眼前一花,長劍竟然落空,削中的僅是枯枝的虛影!幾乎與此同時,一縷冰冷入骨的劍氣撲面而至,半尺之外,一根枯枝直指著他的眉心,就這麼穩穩的凝在空中,彷彿一開始就等在了那裡。胡青鵬目瞪口呆,冷汗瞬間浸透了背心,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