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有幾分迷茫,幾分戒意。
胡青鵬一直留意著石明泰,見他想要坐起,忙按住他的肩膀,輕聲道:“石幫主,你冷靜些,我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你的傷口剛包紮好,此時不宜亂動。”
石明泰眼底閃過一縷悲涼,自嘲道:“白馬幫灰飛湮滅,淪為了他人的附庸,我還有何資格稱‘幫主’?往事不提也罷!小兄弟,是你們救了我麼?這船行至何處了?”
胡青鵬點點頭道:“幸虧我們及時發現了你,不然你失血過多,恐怕會有性命之虞。你放心罷,我們的船即將抵達荊州了,那些追殺你的人都沒有跟蹤過來。”
石明泰神色稍安,眼見身邊的少年眼神坦蕩,氣宇不凡,不由心生好感,道:“恕我眼拙,閣下是哪門哪派的高徒?如何知道我的姓名來歷?”
胡青鵬微笑道:“我乃衡山劍派弟子胡青鵬,坐在窗邊品茶的是我的同伴,她姓衣。石大叔是湖廣武林大名鼎鼎的人物,自然不認得我這等無名之輩,但我對閣下聞名已久了。”那邊衣舞鳳輕抿清茶,略帶憂鬱的目光投向窗外,欣賞著落日的餘暉,渾身透出一種寧靜的味道,似乎對他們的談話毫無興趣。
石明泰汗顏道:“原來是衡山派的胡少俠!我是靠黑道起家的,名聲再響亮又有何用?若石某眼睛未瞎,胡少俠的功夫絕對在我之上!我剛才為了躲避追兵貿然登船,實屬無奈之舉,懇請兩位見諒!至於這救命之恩,我一定銘刻於心,將來必有回報。”
衣舞鳳忽的插言道:“我們之所以救你,並非奢望得到你的什麼回報。那些蒙面人是青龍會派遣的吧?只要你告訴我們,青龍會追殺你的緣由,大家就算扯平,互不相欠。”明亮如星的眼眸望過來,閃爍著攝人的神采。
石明泰臉色微變,失聲道:“你怎會知道他們是青龍會的殺手?”
衣舞鳳不客氣地說道:“現在是我在問你,還輪不到你盤問我!”
石明泰愣了一愣,搖頭道:“並非我不信任二位少俠,而是此事非同小可,關係到千萬人的性命,需要進一步求證核實,還不到公開的時候。我絕對不能說!”
衣舞鳳沉吟道:“莫非是你發現了青龍會的什麼陰謀,不肯同流合汙,所以萌生了叛逃之念?而你又顧慮青龍會龐大的勢力,害怕逃不出它的魔掌,於是偷偷聯絡上丐幫,請他們助你一臂之力。但結果功虧一簣,仍是被青龍會發覺了!他們為了防止秘密外洩,因此派出殺手追殺你們,對嗎?”
石明泰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忍不住嘆道:“閣下推理嚴密,宛如親眼所見,石某衷心佩服!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青龍會謀劃的陰謀於國於民不利,石某良心未泯,自然要強烈反對。至於其中的細節,我真的不便透露太多。請勿要逼我!”
衣舞鳳眼底精光一閃,恍然道:“我明白了!哼,青龍會的野心不小啊!”轉眼望向窗外,手上玩弄著細瓷茶碗,若有所思。
石明泰暗暗吁了一口氣,脊背上已滲透了冷汗,這姓衣的年輕人太厲害了!如果他繼續往下追問,再多秘密都會被挖出來。胡青鵬則心中納悶,衣舞鳳到底明白了什麼?自己還是一頭霧水呢!
入夜時分,船終於平安抵達了荊州,靠岸停泊在碼頭。石明泰因為行動不便,又急著趕回岳陽送信,央求胡青鵬將他送到丐幫的荊州分舵。胡青鵬索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口答應下來。這種差事衣舞鳳自然不會插手,和胡青鵬約定半個時辰後在城南醉仙閣酒樓碰面,獨自下船去了。
胡青鵬背起石明泰進入城中,越走越是驚異,偌大的荊州城竟然看不到一個乞丐!胡青鵬訝道:“莫非是荊州的官府將乞丐們都驅逐出城了?那我們去哪裡打聽丐幫的訊息?”石明泰忽的驚咦一聲,臉色凝重,指著牆角一個隱秘的標記道:“這是丐幫弟子留下的暗號!通常是在他們遭遇勁敵或重大變故時才使用的。他們有大麻煩了!”他曾和丐幫弟子一起逃避青龍會的追殺,同生共死,因此對丐幫使用的特殊標記略知一二。胡青鵬慨然道:“我們既然適逢其會,正好助他們一臂之力。”
兩人根據標記上指示的方向,在街巷中七曲八拐,漸漸走到城西偏僻荒涼的所在。地面上開始出現血汙和打鬥的痕跡,草叢裡還散落著折斷的竹棍、刀劍,分明剛剛爆發過一場激戰。走不多遠,忽見寒光閃耀,人影飛躍,數十人圍在一座破落的廟宇外廝殺。只聽一聲呼哨,其中一夥人同時揚手打出暗器,乘敵人閃避之際,不約而同的飛身撤進廟宇內。他們的對手正想跟進追殺,忽聽弩箭破空聲大作,如蝗的弩箭當面射來,他們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