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感焦躁。胡青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會被囚禁多久,如果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關上兩三年,久而久之甚至可能會瘋掉。不過最讓他擔心的是,章玉昆等還未知悉白雲宗、煙雨樓的陰謀,並未覺察到致命的危機已經悄悄逼近,沒有提防隱藏在暗處的敵手!雖然他跟曾志雄、章玉昆素未謀面,談不上有什麼好感,但他反感白雲宗、煙雨樓的所作所為,實在不想看到他們的陰謀得逞。
胡青鵬想到那滿船的火yao,以及它可怕的威力,不禁打了個寒戰。那些興致勃勃趕到長沙的豪雄,恐怕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一隻腳已踏進了墳墓。如果他們堅持去參加壽宴,肯定會被炸得粉身碎骨。此事的幕後策劃者絕對是冷酷無情之極,轉念之間,敢將千百條性命送往地獄。胡青鵬恨恨地捶著地面,他作為知情者偏偏被囚禁起來,無力挽救這些無辜的生命,讓他鬱悶不已。
胡青鵬想到氣憤處,忍不住大罵胡令全卑鄙無恥,利慾薰心。他從小在市井中長大,接觸的都是最底層的人,罵起人來滔滔不絕,絕無重複,唯一的遺憾是沒人欣賞,囚室裡只有迴音嗡嗡作響。痛快淋漓地大罵了一通,滿腔怒火稍稍平息。胡青鵬冷靜下來後啞然失笑,自己這番舉動毫無意義,既然改變不了局勢,何必浪費氣力呢?冥冥中自有天意,那些人的生死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他不由想起同伴,唐敬天、唐雪等人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失蹤,而闖進天下會要人呢?希望他們不要過於衝動,救人不成,反被擒下。
胡青鵬深吸了一口氣,盤腿跌坐,雙手捏訣合於胸前,開始凝神煉氣。既然左右無事,就專心致志地修煉內家真氣好了。歷經多次惡戰後,他找到了融合體內那兩道異種真氣的竅門和途徑,已有十分之四的異種真氣被他吸收入丹田,成為他自身真氣的一部分。他的真氣每增強一分,煉化融合的速度就加快一分,每一次的打坐練功都帶給他極大的好處。囚室內極為安靜,沒有任何外界的雜音影響,他很快便進入物我兩忘的境界,全心感覺著那兩道異種真氣的執行、融合的過程,丹田處泛起溫暖舒適的異感。
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胡青鵬每日除了兩次的吃飯時間外,其他時候都在專心修煉內功,進境之快簡直稱得上一日千里。他沒有辦法得知任何外界的訊息,索性不想不問,完全放下這樁心事。偶爾也會想起多日不見的同伴,甚至是衣舞鳳秀美的面容,不過都是一閃而過,便被他深深埋在了心底。
轉眼過了三天。那送飯的破天荒地送來一壺酒和一隻燒雞,皮笑肉不笑道:“小子,你今天有口福了!今天是我們會主五十歲壽辰,破例給你加點菜,讓你也樂一樂!”
胡青鵬腦際一震,今天已是四月二十六日了!此刻長沙城內是暗潮湧動,風雨欲來了。將竹籃內的酒肉取出,淡淡道:“多謝!”
洞口再次關閉後,胡青鵬舉起手裡的酒壺,低聲道:“曾志雄,若是你命不改絕,我下回當面敬你!”淺飲一口,便放在一旁。一個人的壽辰最終變成他的忌日,想一想都令人感到悲哀。尤其是曾志雄身為一方霸主,卻遭到手下的背叛和暗算,死於陰謀毒計之中,實在可悲可嘆。過了今日,江湖上的勢力格局又將發生巨大變化了!
胡青鵬重新打坐入定,內視己心,開始例行的功課。這幾日他不眠不休地練功,那兩道異種真氣已被煉化了十之**,自身即將突破瓶頸,上升到更高的層次。當下依法催動真氣運轉,兩道涓涓細流如歸入大海般,迅快地注入丹田。不知過了多久,最後一縷異種真氣如願煉化,融匯貫通,再也不分彼此,真正地融合起來。融合後的真氣彷彿獲得生命一般,不等胡青鵬動念,自動在經脈中繞轉七十二週天。
胡青鵬只覺體內真氣無比充沛,生生不息,忍不住仰天長嘯,嘯聲渾厚響亮,如龍吟般綿綿不絕。一嘯作罷,他霍然睜開雙眼,心情激盪萬分,困擾他多年的隱疾終於徹底消失了!更令他興奮的是,他的祝融神功達到了第七重境界,創造了衡山派百餘年來的一個奇蹟!除陳天雷外,其他師叔都不過是達到了第八重的境界,僅僅勝過他一籌而已。如果他繼續用功苦練,大約二十歲時便可以和師叔們比肩了。
胡青鵬腦海中不由浮現出明心大師、天法道長的面容,假如沒有這兩位前輩的栽培,自己如何能有如此進境?黑暗中也辨不清方向,他屈膝跪下,誠心誠意地叩頭拜謝,默默祝願兩位前輩身體強健,無病無災。
與此同時,在衡山深處,兩個正在手談的老者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噴嚏。兩人互望一眼,納悶地道:“奇怪,難道要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