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初春時節,樹林裡鳥獸絕跡,樹木尚未長出新芽,野果鳥蛋之類的是不要想了。胡笑天仗著天眼通的便利,挖開泥土,尋找諸如野山藥、黃精之類的植物根莖,多多少少有所收穫。正忙碌間,忽風聲響動,金鐵交鳴,山腳下似有江湖人追逐打鬥。他心中一動,難道是閻九被人追殺嗎?忙伏低身子,沿著山勢下行。
片刻之後,但見黑影連閃,火星四濺,卻是十多人追逐著一位體形雄偉的頭陀,一路不停歇的殺將過來。那頭陀孤身一人,揮舞著一柄月牙鏟力戰群敵,狀若瘋虎,悍不畏死,時不時發出一聲沉若悶雷的吼聲,更添威勢。但對方採取車輪戰法,並使用合擊之術,巧妙地與他纏鬥遊擊,猶如一群狡猾的惡狼,時刻等待著發動致命一擊。在人群外頭,另有兩人亦步亦趨的追隨觀戰。
胡笑天居高臨下地望去,那頭陀滿臉橫肉,赫然是不殺和尚!
不殺和尚揮動兵器之時左臂轉動不靈,力量明顯弱於右臂,大概是受了傷,再加上體力和內力的雙重消耗,已漸漸呈現不支之勢,眼看這般纏鬥下去,免不了落個亂刃分屍的下場。不殺和尚怎甘心窩囊戰死,大叫道:“卑鄙無恥的宇文小兒,你莫不是襠下無鳥,躲得遠遠的做什麼?灑家的大好頭顱在此,有種的就來拿!”
只聽一把熟悉的聲音冷笑道:“不殺和尚,你的激將之計對我無用。等你功力耗盡之時,我自會動手砍掉你的禿頭!”
胡笑天一震,是宇文政!仔細一看,那觀戰的兩人不是宇文政和刀奴又是誰?宇文政得意洋洋的冷笑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刀奴彷彿傀儡一般緊隨在他左右,手中緊握刀柄,殺氣凌然。胡笑天自從上回與宇文政匆匆見過一面,已多日未聞他的訊息,今夜陡然見到他現身,滿腔恨意湧上心頭。雖然衣舞鳳未曾落水身亡,但宇文政曾經做過的一切豈能就此淡忘?只要有機會殺他,胡笑天絕不會猶豫。
不殺和尚怒道:“寧無凡一代宗主,怎會收了你這種縮頭烏龜做徒弟?你簡直是在替自己的師父丟人現眼!”
宇文政獰笑道:“不殺和尚,在場的都是我的人,誰敢把今日之事向外洩露半個字?只要我親手殺掉你,立時名揚天下,一舉壓過戰鋒和姬浩明,成為當今第一青年高手。到了那時候,誰不得讚一句名師出高徒?誰又會在乎背後的真相?至於你嘛,只會成為我傳奇一生的墊腳石,作為失敗者被人反覆提起。”
胡笑天恍然,原來宇文政打的是揚名立萬的如意算盤!或許是受到戰鋒獨闖雷家堡的刺激,他也想做一番驚動江湖的大事出來。正好不殺和尚昨夜掩護閻傲時受傷,武功大打折扣,又是落單逃亡,他便率人鍥而不捨的展開追殺。不殺和尚排在黑道風雲榜的第十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若是能成功殺掉他,江湖地位定然飛速飆升,夠資格與一派掌門相提並論了。
不殺和尚怒極而笑:“若不是曾項傑擊傷了我左臂經脈,就憑你們這幫鳥人的本事,替灑家擦屁股都不配!”
宇文政道:“誰讓你錯信閻傲,選擇與我們為敵。你要怪就怪閻傲太奸詐,怪曾神將太強悍,怪自己太愚蠢,不要怪我撿現成的便宜。不殺和尚,你縱橫江湖數十年,吃喝玩樂都享用過,即使死了也不枉來人世一回,爽快點認命吧。”
不殺和尚道:“放屁!你家爺爺還沒活夠呢!”忽的鬆開左手,一把握住一柄刺來的劍刃,猛的往懷中一扯,肘尖撞出,只聽喀喇一聲響,使劍那人胸口凹陷,吐血斃命。幾乎同一時間,他右手的月牙鏟劃個半圓呼的飛擲而出,正當面的兩條漢子躲閃不及,硬著頭皮舉刀格擋。但不殺和尚一擲之力何其雄厚,噹的一聲巨震,那兩人手中的兵器咔嚓折斷,斷刃倒插,直沒入胸膛。
不殺和尚忽然發威連殺三人,宇文政不驚反喜,叫道:“禿驢技窮了!”一聲令下,刀奴縱身向前,刀光如霹靂破空,兇狠之極地朝不殺和尚劈到。不殺和尚一聲怪叫,身形疾閃,分明是心生忌憚,不敢空手硬接。那刀奴殺招展開,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似一刀,氣力之綿長彷彿永無枯竭。眾漢子精神大振,配合他的攻勢硬砍硬殺,登時一舉扭轉局面。而不殺和尚失去了月牙鏟後,被迫以赤手空拳拆解殺招,壓力之大何止飆升三倍!尤其是他功力損耗嚴重,經脈受傷,十成功夫至多剩下了五成,單憑血肉之軀如何抵禦刀劍鋒刃?惡鬥之中,寒光交錯,點點滴滴的鮮血四散飛濺。
宇文政得意洋洋,大聲道:“誰能剁掉這禿驢一條胳膊,本公子賞白銀五千兩!”
不殺和尚氣得鼻孔冒煙,怒吼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