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前途一走了之。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我曾經回開封老家找過你,但是一無所獲。你的家人說你含恨離開了,但不清楚你去了哪裡。原來你改名換姓,躲到了這西北荒涼之地!今天若非我親自來拜會你,就要和你擦身而過,後悔終生了!容兒,既然上天註定了我們重逢,你就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償還以前的欠債好嗎?”
燕三娘冷笑一聲,道:“許先生,你我的情義在十八年前就一刀兩斷了,不存在誰欠誰的問題!容兒已經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金龍賭坊的主人、飛燕盟盟主燕三娘。你想敘舊的話,既找錯了時間、地點,也找錯了人!我沒有閒心聽你瞎扯。你青龍會和黃教聯手闖進蘭州,究竟抱有什麼目的?”
許一郎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禁有些尷尬,哈哈笑道:“傳聞燕三娘是女中豪傑,為人決斷乾脆,果然是名不虛傳!許某來此,亦是有事相求,煩請三娘替我查詢一人,越快越好!”說罷自袖袍中抽出一幅畫像,放到桌上攤開。只見畫中之人容貌絕美,氣質高貴聖潔,如同太陽般耀眼發光。
燕三娘訝道:“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她是誰呀?”
許一郎淡淡道:“她是明教聖女雲黛兒,此刻正躲在蘭州城內。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兩天之內把她找出來!”
燕三娘倒吸一口冷氣,驚道:“明教聖女?!”她當然知道聖女在明教中的地位和份量,可聽許一郎的口氣,似乎要對雲黛兒不利。如果她答應了許一郎,就是他的幫兇,成為明教的敵人了。飛燕盟僅僅是地方性的幫會,又哪有資格與明教為敵?心思電轉,搖搖頭道:“此事我飛燕盟無能為力。你另請高明人吧!”
許一郎冷笑道:“你怕得罪明教是嗎?難道你不怕得罪我青龍會?既然你不肯談舊情,那我們公事公辦好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不答應,一個月之內,我必定把飛燕盟連根剷除!你信不信?”
燕三娘臉色蒼白,似笑非笑道:“你在威脅我?十八年前,你害得我尊嚴掃地,一無所有;十八年後,你又想把我辛苦創下的基業奪走嗎?許一郎,不必等一個月了,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我認命了。”說著緊緊閉上眼簾,一動不動。
許一郎看著她嬌媚熟悉的面容,往日的歡愛纏mian一閃而過,心頭一軟,嘆道:“三娘,你不要逼我!看在我們女兒的份上,你就不能幫我一回嗎?”
燕三娘渾身一顫,驚愕的睜開眼睛,尖聲道:“你胡說什麼?青青是我的女兒,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女兒面前亂說話,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許一郎道:“三娘,你騙不了我,這孩子身上明顯有我的影子!她是我許家的子孫,但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貿然向她表明身份,更不會把她偷偷帶走。不過話又說回來,你也不要拒人於千里之外!”
燕三娘如何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如果她堅持不肯合作,許一郎將會把燕青青劫走,以他的武功和實力,實在是易如反掌。這女兒是她的心頭肉,呵護撫養了十八載,投注了無數的感情心血,怎捨得從此放手?定定地瞪著許一郎,全身的氣力彷彿突然間抽空,顫聲道:“我警告你,絕不許打我女兒的主意!把圖留下,給我滾!”
許一郎不以為意,笑道:“不要這麼兇,我會再回來找你的!”人影一晃,穿門而出。
燕三娘呆坐半響,兩行淚水忽然奪眶而出,多年來的辛酸苦楚齊湧心頭,性格堅強如她亦不禁哭了起來。待淚水流盡,她默默地拭去臉上的淚痕,走進暗門之後的密室。密室內極為寬敞,每隔三尺距離就豎著一排木架,木架分有五層,每一層都整齊的堆放著書冊卷軸,貼有各種符號作為標籤。這些是飛燕盟歷年來得到的絕密資訊和資料,是一筆無法估算價值的鉅額財富。
燕三娘對這些資料的分類爛熟於胸,掃了幾眼那些標籤符號,很快就從木架上抽出一幅卷軸。她將卷軸徐徐展開,首先入目的是一位少年舞劍出擊的畫像,眉目清晰,栩栩如生,右上角寫有“衡山劍派胡青鵬”幾個大字。緊接在畫像後頭則是有關胡青鵬的詳細資料,末了用硃砂紅字特別註明,胡青鵬被魔教赤閻所救,從此絕跡於江湖,不知所蹤。
燕三娘喃喃自語道:“魔教,難道他已經加入了魔教?”一想到“魔教”二字所代表的含義,莫名的寒流席捲四肢百髓,雙手微微顫抖起來。魔教、青龍會、喇嘛教和明教同在蘭州出現,飛燕盟到底該何去何從?在這四大幫會教派的掀起的驚濤駭浪中,飛燕盟彷彿一隻小小的舢板,隨時都會被碾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