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鵬默運真氣,但覺氣海處空空蕩蕩,多年來修煉的成果毀於一旦,從此竟成為廢人,不由全身冰冷,一字字道:“我的武功被他們廢掉了!”宇文政這手損招實在惡毒,比殺了他更難受百倍。一個無法運用內功的廢人,又如何能奢望復仇血恨?他活在這世上,將要日日夜夜受著痛苦和仇恨的煎熬,恐怕死了都不會瞑目。
盤靈兒瞧著他蒼白的面容,心中莫名的一疼,眼眶先紅了,低聲道:“胡大哥,你將來有何打算?”
胡青鵬慘笑道:“將來?我還有將來嗎?我已是廢人一個,不如一死百了,追隨鳳姐而去。或許黃泉路上太寂寞,她需要我去陪伴。我們生前沒能結為夫妻,死後到了森羅地獄,一定不要分離了。”說著望向那條洶湧奔流的大江,流露出求死之意。
盤靈兒大駭,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道:“胡大哥,你千萬不要胡思亂想!不要做傻事!你若死了,鳳姐姐的仇誰去報?難道讓那些殺人兇手逍遙法外,繼續為非作歹嗎?即使你自己無法動手,還可以請朋友們幫忙助拳呀!”
胡青鵬一震,低聲道:“不錯!我雖然不能親手殺了他們,但鳳姐乃是魔教長老,自會有人替她復仇的!若能動員魔教的力量,豈不勝過我自己百倍嗎?”腦海中不禁浮現出赤閻高大威猛的身影。無論如何,在他毒發之前,一定要把衣舞鳳的死訊傳給赤閻!只要赤閻出手,宇文政等元兇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一念至此,暫時按下自殺的想法,咬牙道:“宇文政,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即使做鬼也要拉你墊背!”
盤靈兒鬆了一口氣,問道:“魔教在哪裡?離這兒很遠嗎?胡大哥,你武功盡失,如果路上遇見豺狼虎豹怎麼辦?”
胡青鵬嘴角一動,似笑非笑道:“我的肉就是毒藥,恐怕送給野獸吃它們都不敢動!即使野獸再兇狠,有人這麼狠毒嗎?你放心,我能應付。”
盤靈兒嘟著嘴道:“可是你答應過我,要帶我一起走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胡青鵬知道她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更怕他自殺徇情,因此故意提起他的承諾,令他無法拒絕護送的心意。心中感動,嘆道:“患難見真情,路遙知馬力。靈兒,多謝了!”
兩人出了山區,轉道北上,不一日來到貴州邊境的小城赫章。盤靈兒初次來到一個人口稠密的城鎮,看見什麼都覺得新奇,恨不能將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嘗試一遍。胡青鵬心情沉重,哪有興趣陪她玩耍?拖著她找了一家大客棧住下。
胡青鵬雖然與衣舞鳳關係密切,但由於他沒有加入魔教,並不曉得魔教中秘密聯絡的辦法,難以找到魔教弟子傳送訊息。而且魔教中人隱蔽極深,為了免遭江湖豪傑的圍攻,通常有另外的身份作為掩護,從不輕信教外之人。他思索良久,決定反其道而行,用一個大膽直接的辦法引起魔教中人的注意,讓他們主動來找自己。開好客房後,他吩咐夥計取來筆墨紙硯,在白紙上寫了四個大字“舞鳳有難”,然後讓夥計張貼在客棧門外。
盤靈兒好奇地問道:“胡大哥,我不認得漢字,你寫的是什麼呀?”
胡青鵬簡單地解釋了一番,又道:“鳳姐身為長老之時,統領著西南數省的教徒,貴州也在其中。假如此地有魔教弟子潛伏,必定是受鳳姐管轄的,看見這四個字便明白我寫的是誰。至於那些無關的江湖人,十有**不知道鳳姐的姓名,哪怕看到了也不礙事。”
盤靈兒眼珠轉了兩轉,擔憂地道:“萬一被仇家看到了,豈不是非常危險?”
胡青鵬苦笑道:“假若被你不幸言中的話,你自己逃命好了,不要管我!反正我已活不了幾天,怎麼死都沒有太大分別。”
盤靈兒鼻尖一酸,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忙舉袖擦了,勉強笑道:“你又來胡說了!只要我在你的身邊,誰也傷不了你一根汗毛!”
夜深人靜,惟有打更聲隱隱傳來。
胡青鵬睡到半夜,忽聽窗外喀噠一聲輕響,冷風拂面,不由霍然驚醒。只見黑影一閃,一條蒙面的黑衣漢子從視窗處躍了進來,目光凌厲,身手矯健。胡青鵬低喝道:“是誰?”
那黑衣漢子冷冷地打量了他幾眼,低聲道:“這幾個字是不是閣下寫的?敢問是何用意?”說著自懷裡取出一張白紙,在桌上攤開,赫然便是“舞鳳有難”四字。
胡青鵬點點頭道:“這確是我寫的。我姓胡,名青鵬,不知兄臺是否有所聽聞?”
那黑衣漢子啊的一聲驚呼,道:“原來你就是胡青鵬,失敬失敬!在下姓王,乃神教五階弟子,直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