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聲輕響,銳利的刀鋒直插入他的右胸。刀尖剛刺破他的肌膚,刀上蘊涵的內家真氣已震得他氣血翻湧,哇的張口噴出一口鮮血,正正噴在那殺手的臉上。
胡青鵬清晰的感覺到刀鋒刺入**時,那種奇異的冰冷和疼痛,他甚至沒有看清楚殺手的相貌,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這次必死無疑了!就在這時,那把鋼刀忽然間失去了原有的力道,停止了推進!胡青鵬愕然望去,只見那殺手雙目鼓凸,喉頭呵呵低吼幾聲,不甘心地俯面仆倒在地,一動不動。
胡青鵬莫名其妙,對方舉手間便能殺了他,為何反在關鍵時刻手軟了呢?他忍痛將那殺手反轉過來,不禁嚇了一跳,只是短短一瞬間,那殺手的面部浮腫變大,肌膚呈現深黑色,七竅中流出一縷縷黑血,竟似被毒死的。胡青鵬恍然大悟,他體內的毒血乃是世上最毒之物,敵手被近距離噴個正著,又哪裡抵擋得住如此劇烈的毒性?這下死裡逃生,可謂是險之又險。他驚魂甫定之餘不禁納悶,究竟是誰設計了這個殺局?
忽聽赤閻揚聲怒吼,硬生生撞入刀幕中,鐵拳轟出,砰砰砰將那幾名殺手擊飛數丈開外,身形一晃,落在胡青鵬身前,看到他渾身是血,胸口上還插著一把鋼刀,又驚又怒,焦急地問道:“你的傷勢如何?還挺得住嗎?”
胡青鵬模樣雖然駭人,但畢竟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低聲道:“你再不替我止血的話,恐怕我等不及看到聖城,便一命嗚呼了。”赤閻忙封住他傷口附近的穴道,然後把鋼刀拔了出來。所幸胡青鵬因畏寒穿的衣裳極厚,而那殺手又未能用盡全力,刀尖僅僅是刺穿了肺葉,傷口不是太深。
赤閻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赤閻縱橫天下多年,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今天大意之下險些在陰溝裡翻了船。假如你被人殺了,我以後哪有臉面踏進聖城半步?”邊說邊替他止血包紮傷口。對方用幾名死士纏住他,造成刺殺他的假象,降低他和胡青鵬的警覺性,然後暗藏在牛群中真正的殺手才乘機襲擊胡青鵬。若不是胡青鵬的體質特別,毒血威力無比,赤閻就要在家門口栽大跟頭了。
胡青鵬不解地問道:“此地距離聖程僅有兩日路程,按理不會有教外之人混入的,為何還會發生這等事情?而且對方佈局時,主要針對的目標竟是我,這又是為何?”
赤閻面孔一冷,眼裡閃爍著忽明忽暗的火焰,緩緩道:“方圓千里之內,有膽量、有魄力、有能力佈下如此殺局的,除了我三師弟外,絕無第二人!”
胡青鵬奇道:“你師弟是誰?我跟他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赤閻道:“我師弟名叫成鷹,心機深沉,手段毒辣,人稱‘小公子’,乃是本教中風liu倜儻的美男子。他曾經千方百計地追求小鳳,企圖將她佔為己有,最後逼得小鳳遠走西南,以避開他的騷擾。你先是贏得小鳳的芳心,後又連累她落水失蹤,試想一下,成鷹能不恨你入骨嗎?他這回為了殺你,不惜動用了自己秘密培養多年的死士。”斜了斷成兩截的死馬一眼,接著道:“刺殺你的應是成鷹麾下最精銳的‘七修羅’,幸虧你足夠機警,避過了他蓄勢圓滿的第一刀,否則成鷹一石二鳥的計劃就得逞了!”
胡青鵬心有餘悸道:“他殺我可以理解,為什麼要有意打擊你的威望呢?你們不是師兄弟嗎?”
赤閻啞然失笑:“你知道本教中崇尚的信條是什麼嗎?那就是強者為王!任何人想獲得更大的權力,必須要有超強的武功和頭腦,還要有堅決擁護自己的死黨。而歷代教主,也都是經過無數搏殺後登頂的,千百年來,哪一任教主手上不沾滿了同門師兄弟的鮮血!”
胡青鵬打了個冷戰,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說,成鷹是你爭奪下一任教主的勁敵?”
赤閻點點頭:“不錯!我們師兄弟三人各有各的優勢,均有希望問鼎下任教主的寶座。雖然目前尚不敢明刀明槍地交鋒,但施放暗箭是必然的。如果你不能理解透徹本教的信條,根本無法在教中立足,隨時都會被別人殺掉。你以前在衡山派學到那一套,在我們這兒可不管用。你能否適應並活下去,全看你自己的領悟了。我不可能保護你一輩子,你必須靠自己的拳頭殺開一條生路,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胡青鵬呆呆地看著地上的死屍,胸口的創傷一陣陣抽痛,真切的瞭解了在魔教中生存的殘酷性。弱肉強食,不擇手段才是魔教內的生存法則。在這種嚴酷的法則下,沒有人敢放鬆懈怠。你不想橫屍荒野的話,唯一的法子便是要擁有強大的力量,讓你的敵人心生畏懼。白道中人奉行的中正平和,禮義仁愛和魔教絲毫不沾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