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得理會這好吃多嘴的小胖子,仔細觀察練武場上苦練不綴的眾人。這七星拳法套路招法較為龐雜,有少林拳、形意拳、燕青拳、太祖拳的影子,剛柔相濟,靈巧多變,最大的特色便是出拳時要配合步法,足踩七星方位,每一步踏出的落點和變化的方位都有嚴格要求,不能錯亂。在胡笑天掃視的同時,就有五位弟子因步法混亂,結果自己絆倒自己,摔了個四腳朝天。
路大寶順著胡笑天的目光望去,嘟噥道:“師父說出拳時,要手眼身法步配合得當,方能發揮拳法威力。可是這套七星步法繁複多變,既要計算腳下方位,又要想著手上的招式,一心二用,誰能不摔跤?”
胡笑天搖搖頭道:“大寶,你錯了。對敵交手時情況瞬息萬變,誰會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若是敵人自側面或背後攻來,你們打算如何應對?我想當初建立這套步法的前輩,本意是發揮拳法靈巧的特長,避實就虛,攻其不備,強調的是快、靈、狠三字要訣,而不是一味的遊走騰挪,追求拳法的繁複變化。你若能體會到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的步法精髓,足以橫掃同門。”
路大寶如醍醐灌頂,彷彿吃了人參果一般自內而外清爽透亮,越咀嚼他的話語越有味道,佩服的說道:“胡大哥,你只是看過兩眼,便一針見血指出我們練功的缺點,比師父都要歷害!師父只曉得責罵呵斥我們,每天安排我們做固定的功課,無趣之極。”
胡笑天瞥了他一眼:“你這番抱怨可敢當面和魏掌門敘述?”
路大寶腦袋一縮,苦笑道:“我又沒吃熊心豹膽,怎敢自討苦吃?我師父綽號‘鐵臂銅拳’,那絕不是吹出來的,一拳下去足以震碎條石。他若是給我一巴掌,我豈不是要躺上十天半月?”
兩人說話間已到了正廳門外。只見大廳內分坐著兩撥人,坐在主位的自然是魏泰,他身材中等,筋骨強健,雙臂上端套著一排緊密的鐵環,面色如鐵,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身後站著兩名弟子。坐在他對面的是三位中年武者,服飾各異,氣度沉凝,一看便是威震一方的狠角色。在他們椅後分站著兩至三名弟子,有男有女,英氣勃勃。賓主相談正歡,忽然感到廳門處光線一暗,同時住口望來。
魏泰臉色怫然不悅,沉聲道:“大寶,你來做什麼,沒看見我正在接待貴客嗎?”
路大寶忙道:“回稟師父,洪四海洪師兄有位朋友自杞縣趕來,有急事要當面拜見您。”
胡笑天橫跨一步亮相,衝著魏泰抱拳道:“魏掌門,恕晚輩冒昧打擾了。只因有十萬火急之事要找那蔡大虎詢問清楚,關係到四海幫的存亡,還望魏掌門成全。”
廳上眾人眼前一亮,好一條鐵骨錚錚,器宇不凡的漢子!魏泰一生閱人無數,登時起了愛才之心,和顏悅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正式拜過師父沒有?與洪四海是什麼關係?”
胡笑天道:“晚輩姓胡,名鵬,已拜師學劍多年。晚輩與洪兄乃是過命交情,前兩日還聯手剿滅了一處為禍鄉里的盜匪,估計稍晚幾天縣府便會公告嘉獎了。”
魏泰既感遺憾,又覺欣慰,哈哈笑道:“四海這孩子算是給我長臉了,不枉跟了我十年,時時不忘行俠仗義。大寶,去把蔡大虎叫來,就說我有事問他。”路大寶答應一聲,轉身一溜煙的走了。
魏泰指著對面的三位武者替胡笑天簡單介紹,分別是鷹爪門掌門杜磊、**拳北派掌門佟一山、譚腿高手譚義。胡笑天按晚輩之禮逐一拜見,然後退到大廳一角默默站好。魏泰笑道:“杜兄,方才我們說到哪裡了?”
杜磊身材削瘦,兩側太陽穴高聳,眼神銳利如鷹,含笑道:“魏兄,我們也是剛收到訊息,就專程跑來通知你,以免你錯過了這場武林盛會。我等打算在睢州暫住一晚,明日一早奔赴亳州,邀劈掛拳門的胡掌門、燕青拳門的劉掌門同行。這樣一來,我們到了金陵城內說話才有底氣。不知魏兄你能否放下門中事物,與我等一同啟程?”
魏泰撓頭道:“現今方是五月初,距七月初一尚有兩個月的時間,我們此時出發是不是太早了?”
杜磊笑道:“這一路南下,我們幾位老友不妨順路拜訪各派名家,以武會友,切磋技藝,豈不是一樁江湖美談?”
魏泰皺眉道:“杜兄,大家老友一場,我就實話實說,即刻啟程上路的話,我沒有法子備好一份拿得出手的賀禮。若是在天下英雄面前跌了份子,我七星拳掌門今後還怎抬頭做人?”
杜磊幾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杜磊搖頭笑道:“魏兄你俗氣了!結親的這兩家是何等身份,豈會在乎區區小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