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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前,遠在三丈開外便滾落馬鞍,單膝跪地,大聲稟報道:“啟稟王爺,碭山鎮中有江湖人當街鬥劍!劍氣沖天,觀者如堵,難以通行。”

那王爺身後一位面色如赤的猛將冷哼一聲,抱拳道:“王爺,愚民無知,公然違禁私下邀鬥,無視我大明律法。且待末將去將他們驅除開去,為王爺開路。”

那王爺年約三旬,滿臉虯鬚,身材高大健碩,顧盼間不怒自威,雖然未著甲衣,身上同樣散發出一股剽悍勇武的氣質,絕不是那種沉醉於醇酒美人中的窩囊廢。他馬鞍旁掛著一副弓箭和一柄長劍,只看其表面漆層的磨損程度,應當是時時使用。他對部下的請求不置可否,轉首向右手側的一位僧人笑道:“道衍,你有何意見?”

那僧人相貌奇駿,雙目狹長,臉色蠟黃,大約有五十左右,穿著一襲黑色僧袍,彷彿一頭病虎,散發著佛門中人少有的殺伐之氣,淡淡道:“蒙元未滅,四海未平,民間武風盛行,當是我朝幸事。何況王爺心中早有主意,只管去做便是。念頭通達。便無邪魔入侵。”

那王爺哈哈大笑:“知我者。道衍也!”話音一頓,道:“張玉,去把那鳥國師叫來,讓他看一看我大明的英雄豪傑是何等風采!”

人聲鼎沸間,忽聽蹄聲雷震,數十騎直闖入長街上,刀甲鋥亮,戰旗飄揚,捲來一股衝鋒陷陣的冷冽殺氣。眾百姓哪敢阻擋在明軍馬前,紛紛抱頭走避。遠近各處喧鬧的聲浪彷彿被兜頭潑了一盆涼水,迅速平息下去。騎兵環衛當中,那王爺虎目如電,興致勃勃。一副指點江山社稷的派頭。在他身側,則是一名胡僧,頭戴五明佛冠,馬纓飄飄,雙眉灰白,膚色黝黑,背後揹著一面原始古樸的圓鼓,腰間插著一支鼓槌,面冷如鐵。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道衍僧人和一位蒙古大漢。再往後就是張玉等猛將精兵了。

明軍精騎逼近,氣氛陡然一變,眾人都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天玄道長眉心微皺,揚聲道:“貧道乃恆山劍派掌門天玄,不知是哪位將軍路過,可否暫緩片刻通行,靜候比武結束?得罪之處,尚祈見諒。”

那王爺一揮手,眾騎兵不分前後左右一起勒馬立定。簡直是動如風火,靜如山嶽,顯示出極其強悍的戰力。那王爺大笑道:“原來是天玄道長!請道長放寬心,我等來此只為一開眼界,不會壞了江湖規矩。”眼看場地中間劍光電射。人影飛起躍落,不禁點頭道:“甘麻刺國師。你看這兩人的武功如何?還可以入得了國師的法眼吧?”

原來這王爺乃是朱元璋的四子——燕王朱棣,妻徐達女,於洪武十三年奉命鎮守北平,以勇武果敢之名威震北疆。他曾經不止一次親自領軍殺入草原,與北元大軍交鋒,屢戰屢勝,驅敵千里,其行軍佈陣、決戰沙場的本領堪比當世名將。僧人道衍乃是他的第一謀士,智謀韜略如有神授,行事深不可測,每每諫言,必被採用。

而甘麻刺的身份是北元國師,今趟是奉了蒙古皇帝的密令,欲赴京城覲見大明天子,企圖締結和約,乞求明軍勿要頻繁北伐。為表示誠意,蒙古皇帝不僅送了大批的珠寶器皿、珍貴皮毛,還將皇室中最美麗的明珠公主雙手奉上。因此行的目的乃屈辱求和,甘麻刺一行並未大張旗鼓,悄無聲息地走了數千裡。一進入大明疆域後,首先遇到的便是燕王兵馬。朱棣得悉甘麻刺的來意後,儘管內心萬萬不願與北元和解,但事關兩國國運興衰,他也無權做主。正好此時朱元璋詔令他返回京城參加郊祭大典,便與甘麻刺同路南下,一來就近監視這些蒙古人,防止他們刺探軍情;二來他們攜帶了大批珍寶美人,若被不長眼的江湖好漢劫了,豈不是有辱國體?有精兵強將隨行護衛的話,任何幫派盜匪都不敢滋生邪念了。他們近千人馬原是坐船沿運河南下,後因洪水氾濫,河堤破損,船行受阻,才改從陸路行走,打算繞過災區之後,至徐州重新登船往南。

朱棣領軍以來,年年出塞與異族廝殺,大小戰陣數十次,常常把敵軍打得落花流水,因此根本看不起這所謂的蒙古國師。途中偶然聽聞有高手鬥劍,便強邀甘麻刺過來觀戰,其實存了炫耀的心思——我泱泱大國,能人奇士無數,即使是在偏僻之地亦不乏強者!

甘麻刺得授“國師”稱號,憑藉的可不止是佛法精深,否則的話如何壓得住塞外各教派的高手?又如何能闖過盜賊橫行的大漠草原而安然無恙?雙目似開似閉,淡淡道:“這兩人劍術各有所長,假以時日,皆有機會成為一代名家。”

朱棣不客氣地追問道:“不知蒙古草原上可有如此出色人物?”

甘麻刺常在皇家行走,揣摩人心已是爐火純青,如何不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