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是烈焰濃煙,刀光劍影,喊殺打鬥聲此起彼伏,更有巨大的氣浪爆炸聲不時轟響,震得地面搖動。
一位白衣如雪的絕色美女踏上碼頭,目光掃過那些倒臥的屍首,神情焦慮,大聲呼喚道:“笑天,笑天,你在哪兒?!”
胡笑天推開壓在身上的屍體,兀自心有餘悸,剛才若不是他反應迅速,利用死屍做擋箭牌,如何能逃過漫天箭雨?輕咳一聲,道:“玄兒,別喊了,我在這兒呢。”
李玄兒嗖的疾躍過來,一把將他攬入懷中,顫聲道:“蒼天保佑,你還活著!”兩行熱淚滾滾而落,什麼矜持顧慮都統統拋到一邊。
胡笑天頭枕著豐盈柔軟,鼻聞著甜膩幽香,忍不住咕咚嚥了口唾沫,笑道:“我渾身又是汙血又是泥沙,你不怕弄髒你的衣裙嗎?”
李玄兒輕輕打了他一下,嗔道:“你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好生沒趣!你是不是嫌棄我這個妖女,要跟我撇清關係?”
胡笑天呵呵笑道:“我的姑奶奶,別事事較真好不好?幸虧你關鍵時刻率人殺到,替我化解了必殺之局,可以說是救了胡某一條小命。對於救命恩人我是感激不盡,又怎會有那些烏七八糟的想法?”
李玄兒道:“其實都怪那道衍和尚,非要搞什麼一網打盡,裡應外合,雙管齊下,磨磨蹭蹭地不肯出兵。幸好你一把大火燒了敵船,迫使他們不得不動,否則按原訂的計劃要拖到子夜時分才動手呢。”
胡笑天心中微動,問道:“道衍大師現在何處?”
李玄兒撇了撇嘴,道:“道衍說出奇方能制勝,帶著張玉、蒙古國師等一批精銳繞到島嶼背面,偷偷摸摸殺進對方老巢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這時應該救出了公主,正在和匪首做最後的決戰!慕容家勾結青龍會和東海倭寇,罪證確鑿,謀逆的罪名是逃不掉了,這一次鐵定滅族了。你猜若是慕容不凡知道了內情,會不會氣得發瘋,衝來找你玩命?”
胡笑天咧嘴苦笑,俗話說蝨子多了不怕咬,即使仇家名單上多出一個慕容家主又如何?轉念一想,道衍等人既已殺到,恐怕騰格木也沒得好果子吃了,也不知他能否免卻一死?搖了搖頭,道:“別幸災樂禍了。我剛剛被費智賢擊中一拳,你還不趕快助我療傷?”
李玄兒一愣,嬌媚的容顏立時轉白:“我還以為你是在乘機揩油呢,誰知道你竟有傷在身。怎麼不早說?”說罷伸手按上胡笑天的背心要穴,真氣輸送,查探他體內傷勢。過了片刻,她神色越來越凝重,緩緩道:“你以弱擊強,偏偏和對手硬拼內力,犯了武者大忌!費智賢的拳勁雄渾霸道,破壞力極強,僅靠丹藥之力很難消除。短期之內,你最好精心修養,不宜與人動手了。”
胡笑天眉心一皺,問道:“依你的估計,我要多久才能復原?”
李玄兒沉吟道:“如果調理得當,又有高手在旁疏通經絡,大約要三個月的時間。”
胡笑天失聲道:“你說什麼,三個月?!”心情激盪下,又哇的噴出一口淤血,臉色愈加灰白。唐雪大婚在即,他哪有時間靜心調養?他必須搶在七月初一前擊敗姬浩明,阻止這門婚事!
李玄兒又是心痛,又是嫉妒,忙掏出幾粒丹藥喂他服下,寒著臉道:“你若不想傷勢加重,務必保持心境平和!萬一你吐血而亡,人家唐大小姐可不會為你傷心落淚,照樣風光嫁人。”
胡笑天雙拳死死握緊,一字字道:“我只問你一句,誰有辦法一個月內治癒我的內傷?”
李玄兒扳著手指頭道:“君大宗師,玄宗教主,歐陽大俠,本門宗主,少林主持,武當掌教,這幾位應該都可辦到。至於其他的隱世高人或許也有三五位,但我就不知道他們的名頭了。”
胡笑天聽罷心底越冷,玄宗遠在雪山之巔,歐陽絕行蹤飄忽不定,估計是指望不上了。至於其餘幾位,豈會為了一個素昧平生的晚輩出手?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唐雪嫁為人婦?他咬緊牙關,一把推開李玄兒的扶持,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走過去拔起墨紋松針劍。
李玄兒大驚失色,忍不住叫道:“笑天,你別做傻事!”
胡笑天舉手輕撫劍身,似在追憶,又似在感嘆:“我原是寒門子弟,陰差陽錯下步入江湖,習劍至今已有十年!十載歲月,多少次險死還生,多少次披荊斬棘,我手中的劍一換再換,也不知斬殺過幾多仇敵。這一回挑戰姬浩明,我若敗了,請你將此劍與我合葬。好男兒,仗劍江湖,十步殺一人,寧死不悔!”
李玄兒下唇已咬出血來,跺足道:“你且暫忍一時之氣,將來大有可為,何苦眼巴巴地